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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绿嫣心头大震,终于收起了满脸的笑容,抽地一跃而起,右手使爪,左手却多了一口银柄小刀。她深知自己的两名手下均是她教中最杰出的人物,尤其是那名中年少妇更是一流高手,跟她动过手的几乎从未在她的一双碧玉手下走过十招!起初张无忌在二十余招上夺了她的短剑,她还道是张无忌一时侥幸,当张无忌避过了她的独门暗器含沙射影后她才真正的对他刮目相看,而直到适才她亲眼看到不到片刻之间两名同伴便被制伏方才感到害怕起来。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世间竟有此等高手,也从来不相信在她们五毒教面前还会有什么高手!近来张无忌名声好大,她也曾听人说起过,却没有想到武功竟会高到如此地步。

何绿嫣的招数甚是诡异,浑身都暗藏剧毒之物,叫人难以防范,但若论内力而言,她较那中年美妇还稍差了一点。数招一过张无忌便稳占上风,若按他往常的性子定要使出太极拳来和她绕上几圈,以便慢慢察看她的武功路数,但此时赵敏中毒在床,他又连日来连遇烦心事,正有一腔忿懑不知找谁发,此刻便一招紧似一招,更以强大的内力将何绿嫣团团包围住了,教她只顾疲于抵抗,而没有任何余暇释放阴险暗器。他知五毒教的人浑身上下皆有剧毒,轻易碰她不得,否则早已拿住她的脉门逼她拿出解药了。何绿嫣也正是看到了张无忌的这层顾虑,是以招招贴身而进,且只功不守。她知道张无忌不会施重手杀她,而且离得近了施放暗器时敌人更难闪避!

打斗之时张无忌早把那支峨嵋刺扔了,只余右手短剑,丁丁丁地与何绿嫣的银指短刃格了十数下,每每便是一触即开。那何绿嫣的银指套自外表看是一片银白,但以兵刃触到却分毫伤它不得,想来绝非纯银所制。斗到酣处张无忌猛地摘下了先前赵敏帮他除下的长衫,在手中一挽,快速以绕,以挪移之力加以牵引,呼地将何绿嫣的右手自指至腕裹了起来。张无忌左手三指上翻,隔着数层长衫棉布扣住了何绿嫣的脉门,何绿嫣半身酸麻之下,那斜刺向张无忌下颚的短刃也便垂了下去。

张无忌道:“现下你还如何说?快拿解药来,我放你们下光明顶!”

何绿嫣既已被制,索性一展眉又笑了起来,道:“哟,张教主难道忘了吗?小女子适才不是说了吗?我们身边既没有解药也没有毒药的配方。你怎的又来问了?”

张无忌心道不给她们一点厉害尝尝看来她们不会说实话,心念至此他手指着力,只捏得何绿嫣的腕骨咯咯作响,何绿嫣吃疼之下兀自还笑道:“张教主,你不妨将我等立刻杀了吧,能和堂堂的蒙古郡主、明教教主夫人一起死我们也不亏!”

“卡”的一声脆响,她的腕骨当真便被张无忌捏断了,此女子倒甚是硬气,只拧了一下眉头,便又笑了,道:“张教主,你若想将我零碎折磨来获取解药可就错了,你不杀我们,难道我五毒教的人非要别人出手杀戮才能死么?”

言下之意她是要服毒自杀,此节张无忌却无可奈何。他哼了一声,右手剑柄如风,点了她八处大穴,掷到墙角,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罢休?”

何绿嫣笑道:“让我带尊夫人走。”

“你!”张无忌踏上了两步,瞪视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何绿嫣依然嫣然一笑道:“茶壶中所泡茶水乃我苗疆紫月花茶,若以青铜器皿盛之便是一味毒药,但若以普通瓷杯盛之却可解我那九霄云外的迷药之毒。张教主不妨拿去给尊夫人试一试?嘻嘻,我的九霄云外连一头大象都能迷倒,今天竟然迷不倒张教主,张教主果然厉害得紧啊!嘻嘻……”

张无忌不去理会她的取笑之语,径去小几上端起了那茶壶,揭盖一看,心中与《王难姑毒经》所载暗暗应征,果如那女子所说,便倒了一小杯扶起赵敏来,将茶水给她灌下,不一刻,只见赵敏眼皮一动,便要醒来了。

何绿嫣笑道:“如果我亲自对尊夫人说,我相信她一定会去的!”

张无忌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她。赵敏悠悠醒转,突见张无忌满眼极是关切地看着自己,大吃一惊,道:“无忌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张无忌尚未答话,那边厢的何绿嫣却笑着说了:“哟,瞧尊夫人衣衫也脱了,怕是我们突然闯进来坏了两位的好事,扫了两位的雅兴才惹得张教主如此动怒吧?”

赵敏脸上一红,低声道:“无忌哥哥,她们……”

张无忌轻轻搂住了赵敏的肩膀,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两下,道:“是不速之客,不过已经被我制服了,敏妹勿怕。”说完拿了赵敏的衣裙来递她给穿了。何绿嫣等赵敏着好衣裙又笑道:“可否方便请张教主出去一会儿?我和赵家妹子有点女儿家的私房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