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那封信便提到了此事,哈麻信中言道只要汝阳王肯俯首听命,他当可力荐皇上从轻发落。这便是指只要汝阳王肯乖乖地听话,悄悄地坐牢,皇上或可考虑不伤他的家人。
敏敏选择了一个布衣百姓,选择了浪迹天涯的生活,这在以前汝阳王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但现在,这个少年竟给了他一种很踏实的感觉,他莫名的很相信这个少年能给予敏敏一个好的归宿,他能保护敏敏一生一世!便是哈麻要对付自己的家人,敏敏他不也是无可奈何吗?看来汉人有句成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确有十分的道理。总之无论如何特穆尔家族中至少敏敏可避过这场灭顶之灾!而保保精明能干,又远去了北疆,远离了中原这块是非之地,他定会想办法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娘亲,是以没什么不放心的。
无数的念头在汝阳王的心中一闪而过,各种表情也是一闪即逝,他依旧威严而和缓地说道:“替哈麻传信,想来你们已经转而投靠哈麻了吧。”
一般中原武人如果听到对方如此说自己,都会脸红羞愧,但想来东瀛人对背信弃义不要脸这件事并不太介意,所以原田毫无异常反应,依然冷冷地道:“丞相说王爷看完信后需得将手下武士交给我等带回大都听审,王爷由两名亲兵护送至淮安即可。”
一听此言赵敏不禁哼哼冷笑了一声,道:“皇上才下诏书,你们后脚就到了,怕是哈麻写此信反在诏书之前吧?而你们又能在我爹爹被贬之前提前得到讯息从而及时望风转舵,哈丞相之远见当真令人佩服!你们之远见也不下于哈麻!佩服佩服!”
这一席话竟说的原田有些尴尬,主子做什么事被对手猜到原是东瀛武士颇为忌讳的。
看原田欲言又止,赵敏接着冷笑道:“其实你们早就到了军营了吧?你们安排了四名刺客,是不是哈麻对你们说倘若当时我爹爹不接皇帝诏书的话,立即刺杀汝阳王爷?假如王爷肯顺从皇命,你们便刺杀张士诚兄弟,好在皇上及群臣面前挫挫汝阳王爷的威风,说道朝廷除了汝阳王爷以外,还有他哈麻也会打仗!哈哈,可惜,你们功败垂成,哈麻打错了如意算盘。现下大军大败溃散,被叛军打了个丢盔弃甲,抱头鼠窜,看他哈麻还待如何说!”
听到说他们刺杀失败,原田终于脸上一红,道:“王爷,你的属下胡乱说话,应当该杀!”
汝阳王知道皇上虽无道,但为了江山之故或许并不会杀害自己,他只会软禁了自己,倘若哪天危急当头还会请自己出山救难。倒是哈麻等人担心自己东山再起,定会除自己而后快。这第一步假心假意的说在皇上面前力荐保住自己纯属鬼话,其目的只会是先消弱自己身边的力量,然后施以暗算,永远地除掉自己,然后再装糊涂,将一切罪过往地方官身上一推便作了事。皇上纵使惋惜也无可奈何了。
汝阳王插手江湖事物,门下高手如云天下皆知,是以哈麻在板倒汝阳王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想到了这个。他知道汝阳王的声威和势力非同小可,皇上虽忌讳他但又委实离不开此人。流放他以后固然可以派人前去刺杀他,但若不事先解除他身边的高手侍卫的话,刺杀便难保成功。而如果一击不成一者会打草惊蛇使汝阳王加强防范,二者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便很不好解释。
假如只传一封书信哈麻不会派这么多人来,这摆明了假如汝阳王不从的话他们便会立即动手。这一点察罕父女俩都看出来了。眼前对方有近二十人,己方虽也有二十几人,但那十多名亲兵不会武功怎能是这些东瀛武士之敌?
料到了对方的后着汝阳王情知无法避过此劫,索性将心一横,神威凛凛的道:“我自己的人该不该杀由不得你来说!”
赵敏也道:“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人才该杀!”说罢仓地拔出佩剑来。有张无忌在身边,赵敏什么也不怕。敌人势力既然强过自己,自己便先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使对方心有所忌,未进先退三分。
原田果然一惊,呼地平地向后滑出数步,道:“王爷,最后一次机会!”
汝阳王仰天哈哈大笑,呼地站了起来,道:“我的属下说得对,卖主求荣、背信弃义的人首先该杀!本王今天要先清内贼!你这逆贼,还不给本王快快跪下受死!”
原田猛地一愣,仓地拔出刀来,迅捷无伦的向一名番僧的头颈砍了过去。那番僧虽早已戒备,但来人的刀法实在太快,他举钹急挡竟还是慢了,眼睁睁看着刀光划过,没有碰着对方的长刀。他身边的三僧见原田拔刀之时便已一起攻上。原田一刀未老,忽一转向,自三僧腹间弧形划过。一刀过去再不向四僧看一眼,脚下猛地一蹬,顿时身如飞弹,握刀向约在两丈外的张无忌刺去。
这名东瀛人的刀法果然快到了极处、狠到了极处,他只用了一刀,便正好割断了第一名番僧的咽喉和切开了其余三僧的小腹。他只攻对方软处,毫不触骨,便如无声无息,毫无阻滞般一气呵成、一划而过,饶是这四名番僧武艺高强,临敌经验丰富却无一人挡住和避过。番僧们的双钹都是举到半空便定住了,不一会儿轰轰然跌倒,被割喉的番僧哼都没哼一声便丢了性命,其余三僧肚破肠流却一时断不了气,只是弃钹捂肚蜷缩在地上哀嚎,鲜血泉涌,其状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