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端着酒凑了过来:“小川!我还糊涂着哩!你们怎么个意思?小晴搞了什么鬼?”江石友道:“公烈,事情都过去了,还追问这些干什么?”高扬一翻眼睛:“怎么不能问?以往我只当他虚头假势的有些臭作派,没想到今天出了这事,我就想知道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真这么没出息!小川哪,你是老实孩子,跟我照直说!”
诸剑都知洛虎履身为后辈中最年长的大哥,为了沈初喃如此闹法,确是不识大体之至。洛承渊的脸色又难看许多,搁盏道:“公烈问的好,你就说吧。”
魏凌川皱皱八字眉,也只好实话实说:“是这么回事,小晴以前说过想玩雪,一直没下,可巧昨日来了场好的,今天早上待日头高些,暖意上来,虎履便约会了我,说要叫上初喃、雪冰她们,带小晴一起出去玩玩。”
小晴满含笑意地眨着眼睛:“是啊,两位哥哥真是好心,总是找机会带我玩,还总是会约上几位姐姐。”
魏凌川听得出她语中的暗示,脸上一红,又不好辩白些什么,偷眼瞧瞧诸剑的表情,低头继续说了下去:“到了沈大剑的宅院,初喃似乎心情不好。没能邀动她,虎履的兴致也就低落了。我们出来遇上小晴,她说正要找我们几个去玩雪,听我说到初喃不高兴,便讲了原因。虎履听后很是着恼,打听到晨会已散,盟主和诸剑在弹剑阁设宴给常兄弟接风,便匆匆赶了过来。”
小晴又把沈初喃如何擒荆零雨,如何与常思豪打赌斗落败之事说了一遍,诸剑这才明白。
常思豪甚觉过意不去:“这事是我先有不对,实在怪不得洛大哥。”高扬道:“你有什么不对?难道你是故意摸的?”常思豪尴尬地道:“不是。”高扬巴掌一挥:“那不就结了!”郑盟主沉着脸回顾身侧:“这事谁也不怪,只怪小晴多嘴多舌!”
小晴大觉委屈,立时嘟起嘴来,一副枯容愁困的样子。
高扬道:“怪她作啥?她又没讲过一句瞎话!难道乱编排把事压住就算对?那还是孩子么?”
小晴见有人替自己鸣不平,自然高兴,笑道:“啊哟,高叔叔,你的酒凉了,我帮你烫哦。”说着笑嘻嘻地过去,替他刷杯烫酒,仿佛个小使女般殷勤伺候。众剑知她这是做给郑盟主瞧的,各自一笑。
高扬摸着她的小脑袋:“好孩子!可惜老高福薄,没摊上你这个大闺女!”小晴道:“想要个大闺女倒也容易,不过你得先娶个婶婶回来才行啊。”高扬嘿然一笑:“弄个婆娘,每天絮絮叨叨,生个孩子,整日哭哭闹闹,烦也烦死个人!俺可没有你爹爹那般好耐性!”
众剑闻之皆笑,小晴知道他话里另有意思,是暗示自己不要一挨责备就跑来和外人亲近,故意和爹爹找别扭。但是心里明白,却不去接这个茬儿,笑道:“古人云:‘孺子哭,娇妻闹,杂愁相佐人生妙’,身边没个人哭闹絮烦,还嫌冷清呢,像你这般每天除了打理盟务便是练剑,岂不枯燥得紧么?”
她那句古人云明显是随口杜撰,倒也压韵,引得诸剑大笑不止。之前的不快气氛也都一扫而空了。大伙儿敞开了吃喝谈笑,推杯换盏间兴致渐高,常思豪下座挨桌敬酒。走了一巡,所饮虽多,却毫无感觉,这才留意到大家所用的酒具杯高底浅,盛酒不多,虽然举杯频频,看似热络异常,实际都是客情,并没有喝下多少,比之秦府中海碗畅量的豪饮可大大不如了。宴间还不时有人上楼请示事务,其中玄部和始部的事较多,十几位对应负责的剑客都是对来人略授机宜便即挥去。
常思豪心想:“百剑盟地处京师风口浪尖,诸剑身责百事,须得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今日为了陪我,不知要耽误多少正事,可当真过意不去。”待宴兴少落,便拱手道:“郑盟主,各位,小侄到京还有些事情要办,这就向各位辞行。”
高扬正端了杯酒要与他对饮,见状一瞪眼道:“哎,怎么刚来,便要走哩?莫非嫌我盟招待不周么?还是不愿意跟老高碰杯啊?”
第八章 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