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机灵灵打一冷战,只感到心中发冷,不祥的预感震撼着他。他警觉地收拾自己的包裹,悄然启开舱门,像幽灵似的在前后舱走动。

除了死人,什么都没有。

后艄的船夫,也没有一个活的。

十二名船夫,船主和七名船夫死在自己的舱房内,艄公死在舱房旁,后舱面摆了两个,前舱面也有两具船夫的尸体。

帆仍然张在桅上,被风吹得啪啪怪响,半搁在岸上的船身,也因之而不住摇晃。船右舷近船首处,船身内陷,船壳破裂,相当严重,可知定是发生了可怕的碰撞,因而被人拉上岸来的。

“真是瘟疫?”他悚然自问。

他相当机警,慢慢定下心神,悄然到了后艄。厨中灶火犹温,他点起一枝松明,再作一次仔细的检查。

船主和另两名船夫,是被一种锋利而细小的匕首,割断了咽喉。可是,没有血流出,行家一看便知,是人死了许久之后,故意用匕首刺割的。

“咦!为何要故意布置凶杀的疑阵?”他喃喃自语,心中疑云大起。

十二个船夫,一个不少。

后舱原来有十名旅客,但只有八具尸体。中舱十四名旅客,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前舱旅客十六名,十六具尸体一个也不少。

连船夫带旅客,共有四十九具尸年。只有他一个人是活的,失踪了两名,可能是病发时,失足掉下江去了。

后舱的八具尸体中,没有那位有耳后有紫痣的人在内。

疑云重重,这是怎么一回事?假使真是瘟疫摧毁了这艘走霉运的船,若么可能有三具被死后割断咽喉的尸体?显然不合情理。

他悄然下船,绕出两里外,在一处树林中换了一身青袍,藏好包裹和竹钩杖,手中多了一把折扇,真像一位颇有气概的年轻儒士。

篝火烧得旺,两个村夫打扮的人,可能为了壮胆,因此把篝火烧得旺旺地,都不敢向岸旁的船只张望,似乎害怕船上会突然出来冤鬼怨魂。

一位村夫正在将枯枝往火上放,突然听到一声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