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郎中一听商柏年三个字,脸色一变。

“他要我传话说,你不够朋友。”他接着说:“他把你当成好朋友,还想到南京混出一番局面,再派人捎书请你前往享福。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不前往大冶替他办后事,未免太薄情。难道说,真的人在人情在,人死两丢开吗?哦!这是他说的。”

“别嚷嚷好不好?”黄郎中手忙脚乱地收摊,“他……他真的托……托梦要……要你传……传话?”

“你以为呢?”

“公子爷,你……你是看见的。”黄郎中双手一摊,“我都快混不下去了,哪……哪有钱替……替他办……办后事?我……”

他在袖内掏出十两的一锭金子,丢入黄郎中的盛膏药木箱。

“市价一比六,六十两银子,够了吧?”他说:“三江船行派有人在大冶协同善后,每人有一百两银子赔偿。你不是商柏年的亲属,可能领不到,但领丧葬费不会有问题,你只要花二十两银子盘费就够了,可以净赚四十两银子,你去不去?”

“公子爷,小的当然去,当然去……”

“有条件。”

“条件?”黄郎中脸色又变了。

“我要知道是谁出生意要他前往南京谋生的。他与三江船行的胡老七交情不错,胡老七在那艘鬼船上当火夫头,很可能在船上闲来无事,在厨下帮胡老七的忙。”

“这……我想想看……”黄郎中低头沉思。“晤!我记起来了,是东湖……呃……”

在楼前赶热闹的人甚多,两人只顾谈话,忽略了往来的人。

黄郎中向前一仆,仆倒在自己的盛膏药木箱上,左背肋出现一星金属光芒,是钉形暗器,贯入心房,认位之准,无与伦比。

“哎呀……”晁凌风吃惊地叫,浑身发抖,慌乱地撩起饱袂,见鬼似的扭转身撒腿狂奔,脚步沉重,挤出人丛沿街狂奔,喘息如牛,满头大汗,最后奔入汉阳门,夹杂在入城的人潮中向城里逃。

两个青衣人以不徐不疾的脚程,蹑在他身后,并不急干跟上,是跟踪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