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又道是冤家路窄。
是行云丹士、西雨傅霖,仍是玄门方士打扮,名列天下四大邪魔的人,不会改装掩人耳目,那柄长尾拂尘,就是这位名震天下的邪魔活招牌。
西雨没留意这一面的动静,因此并没认出他的面貌。当然,他目前的穿着打扮已完全不同了。
西雨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站在花圃侧方,背向而立的一个青影所吸引,因此忽略了新来的茶客。
那人穿一袭蓝衫,梳道士髻,高大健壮,长衫下摆露出脚下所穿的抓地虎快靴,武林朋友通常喜欢穿抓地虎,可以稳定下盘。他的发已呈灰白,年纪不小了。所佩的剑古色斑斓,可能是一把古剑。
“我知道你是谁了,老朋友。”西雨终于发话了,“去你娘的!你鬼鬼祟祟在干什么?知道贫道栽了,你等笑话看是不是?”
那人徐徐转过身来,大马脸上涌起阻森的怪笑。
“牛鼻子妖道,你居然还记得我。”那人阴笑着走近,进入茶亭。
“咱们一东一西,三年两载多少要碰一次头,你的背影瞒不了我。”西雨喝了一口茶,“你东风蒙长风一直就在苏杭一带做刽子手,怎么跑到湖广来了?”
“你在晋陕河西做杀手,也跑来湖广鬼混,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东风拖凳在对面落坐,“老道,你的事我清楚得很。老实说,我也感到奇怪,你能不惜工本请得到七煞书生和飞天蜈蚣,按理,你们三个人足以对付有三头六臂的神佛,足以在湖广掀起一场覆地翻天的大风暴。可是,你们连一个仅可名列二流高手的女飞卫也对付不了,委实令人失望。”
“你知道个屁!”西雨毫无修道人的气概,“谁也没料到泼妇那些从人,也都是武功可列二流的货色。偏偏该死的飞天蜈蚣,在紧要关头炫耀耍宝,而致失足几乎中风,所以让泼妇逃掉。”
“你呀!你像一头蠢猪。”
“什么?你……”西雨气得要跳起来。
“少安毋躁。”东风毫不激动,阴笑更浓,“你来武昌,是应某一位仁兄的邀请来壮局势的,却临时起意改变自己的私事,找上了女飞卫,事先既没探听江湖情势,也不镇定地侦查对方的根底,冒失妄动,失败自在意中。幸而那天你请来了飞天蜈蚣,不然,哼!恐怕连老命都会豁上呢!”
“你是说……”
“你知道女飞卫有多少人前来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