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记住。”宗老在窗外怪叫:“你躲不掉的,我给你没完没了,在哪儿见哪儿算。”

“我等你。”他也气冲冲地说:“你最好离开我远一点,早晚我会拆散你的老骨头。”

宗老正待重新跳窗而入,但打破的房门口已涌入三个人。其中有学监刘夫子。

“这里怎么啦?”刘夫子急得跳脚。一点也不像一个夫子,“你在造反吗?你你你……”

“有贼。”他也不像一个读书人,撸袖拽衣粗野盛怒,“我和他打,把他打跑了。这贼不是雅贼,不是来偷书的,来偷人。”

附读生多少也是地方上的富家子弟,比廪生阔绰,有贼光顾是常事,但与贼打斗的事却很少发生。贼见人即溜,被捉进官府可就灾情惨重。

“你……你这是斯文扫地,怎能和贼打斗?”刘夫子哭丧着脸,“你看,这……这些家具,我……我我……”

“别急,我赔,我认了。”他的气消了,“我要是不打,游学的银子岂不全完了?打了才能保住呀!我赔,至少可以保住我的银子。”

答应赔,万事好办,刘夫子仍然埋怨了好半天,这才带了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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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雷像一头病狗,出现在武胜门外的沙湖旁。

武胜门是北门,也是最荒凉的城门,尤其是夜间。城门一闭,里里外外凄凄清清。

北校场是出人执行死刑的地方,附近又没有商业区,比起汉阳门平湖门的繁荣来,真差了十万八千里。将近三更天,出现在沙湖旁的人一定是胆大包天的人。

北雷当然胆大包天,他本来就是天下四大邪魔之首。但现在,他却像一头凄惨的病狗,脚下蹒跚,气色甚差,快走几步就流冷汗。

任何人被行家施刑逼供之后,不成为病狗才是怪事。

“笃笃笃!”他轻叩一家民宅的柴门。

湖滨一带有不少民宅,但很少有三户以上聚居的,都是些种菜园的菜农,在自己的田地建屋而居,与邻居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