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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不石道:“可是,你至少也应该与千里道别一下呀。”

孙巧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俞少侠如今一心修剑,巧云不想再扰乱了他的心神,只须悄然离开就是了。”

见孙巧云一幅心意已决的样子,华不石也不多劝。师徒二人又叙谈了几句,华不石写了一封书信,让孙巧云到舞阳城后带给珍娘,随后孙巧云便告退而去。

看着孙巧云离去的背影,华不石有些怅然若失。

“但愿那件事情,能让她投入其中,忘却一些痛苦,”他自言自语喃喃说道,“唉,我这般做,也不知有没有用处。”

一个人若是找到了新的目标,担负起某种责任,就会有所振作,不再失落。目标越是艰巨,责任越是重大,就越会如此。华不石深知此理,他把那件事情交给孙巧云,就是这个目的。

华不石也知道,孙巧云即使能够忘情而去,俞千里那边,却仍是一个难题,若是心中的牵袢不能除去,只怕他的剑法再也难有进境。

而且,要解除牵袢,只能靠俞千里自己,却是谁也帮助不了的。

俞千里个性孤傲,年纪轻轻就已经历磨难,还失去了一只手臂,孙巧云聪慧乖巧,温柔体贴,却也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之人,他们本可以彼此相依,共度此生,为什么命运却偏偏不让他们在一起?

华不石想不明白。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心头无比烦乱,不仅是因为俞千里和孙巧云,还因为他自己,同样不知要如何去面对命中注定的意乱情迷。

※※※

清晨。

今天已是八月十五。

孙家老宅前厅里酒局已经连摆了十五天。这十多天来的风平浪静,几乎所有人的心都已放了下来,即使是华天雄和莫问天,也不象刚到长沙城时那般紧张。

中秋是中国的大节,不管是达官贵人豪门巨富,还是平民百姓穷苦农民,到了今天都会与家人团聚庆祝一番,那些背景离乡的旅人,更会相聚在一起,把酒赏月,喝上几杯以解乡愁。

不同家境的人家,庆祝的方式也有不同。赏月自是无论贫富都可以做的事,而富贵人家还另有不少度节的习俗,祭拜兔儿爷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