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不石走到近前,对高迎祥道:“大帅如若担心将来军饷装备所需要的银两筹集不到,尽可以把此事交予石潇来操办。在下虽无长才,对于赚钱尚有一些心得,也情愿担当此任!”
到了现在,他也只能尽力争取,试图让高迎祥回心转意。
高迎祥却摆了摆手,说道:“石参军的心意可嘉,可是大军军饷装备的耗费不是一个小数目,怎么能交给你一人来操办?本帅刚才已说过了,收编之事暂且搁下,待得日后条件成熟时再提。至于众位头领违令在城中抢掠的行为,念是初犯,本帅也就不行追究,那些财物也不用交还了,只是从现在起不得再抢就是了!”
高迎祥不应允华不石的请命,显然亦是对他不够信任。
厅内的一众义军头领对收编人马本就是喜忧参半,最害怕的倒是要他们缴还回抢来的财物,听到了此言,当下都大声叫好。至于高迎祥所说的不准再抢,这几天来城里的商铺富户本就已经被抢得差不多了,不再抢了也不打紧,何况这次都不追究,就算下回真的犯了大概也不会怎样。
高迎祥道:“大家想必都已饿了,鸿基,吩咐开席吧,好让大伙儿都吃喝个痛快!”
此话说完,大堂内又响起了一阵欢呼,张献忠也“嘿嘿”干笑了几声,走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李自成与华不石对望了一眼,却都瞧见了彼此脸上的无奈神情。他们都能看出,高迎祥已经做了决定,便是再劝也是无用,今日这场谋划收编城中各路义军之举,可以算是撤底地失败了!
李自成挥了挥手,有兵士领命而去,过不多时就把一盆盆的酒菜端了上来。
这一场“庆功宴”,李自成预备的酒菜十分丰盛,鸡鸭鱼肉应有尽有,酒也是陈年的老窖,本来是想收编了各路人马之后,大家可以开怀畅饮一番,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结果。
华不石坐在主桌下首,眼看着大碟小盏不断地端上来,他心中失望,自然没有什么胃口。而主桌上的高迎祥,李自成等人也都同样是各怀心事,闷闷不乐。
倒是其他各桌上的义军头领们吃喝得甚是高兴,不少人开始划拳行令,一时之间总兵府的厅堂之内一片喧嚷热闹。席间有许多人到主桌前来给闯王和李自成敬酒,亦有少数几人与华不石碰杯,祝贺他升任三十六营义军总参军之职。
对于这些前来祝贺的人,华不石只是随便应付,别人递过来的酒也最多只是浅尝了一口便即放下。
就在此时,却见一条青衣大汉大步来到了桌前,正是刘宗敏。他一只手里端着酒碗,另一只手里却是提着一个酒坛,黑脸之上有些泛红,变成了酱紫颜色,显然已经喝下了不少酒。
他径直走到了华不石的面前,大声道:“石公子,刘某今天要敬你三碗酒!这第一碗,是为了祝贺你当上了咱们义军的总参军,日后你我都是自家人了!”
刘宗敏拿酒坛把华不石面前的瓷碗倒满,然后把手里的酒碗与那瓷碗一碰,放到嘴边一口喝干,说道:“刘宗敏先干为敬,也请石参军喝干了这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