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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道:“华少爷亦是通晓谋略之人,只不过即便如此,却仍是逃不出上天注定的命运。今日在这马肺峡中败亡,便是你的命运!寻常愚钝的鲁夫,死到临头是或许还不能自知,可你偏偏是一个聪明人,明白眼前的这场赌战全无胜机,内心之中就难免充满惶恐不安……”

君父的眼瞳射出慑人的光芒,道:“越是有本事的聪明人,就愈是希望自己能够改变命运,只可惜你的心力终是有限,与本君相比,就如同星辰与皓月争辉。而你虽然清楚此节,却不愿意承认,且又害怕别人看出你心中所想,所以才故意做出傲慢自负的模样,其实只是为了掩饰,欺骗别人,亦欺骗你自己!”

华不石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想不到你还会算命,倒是让本少爷开了眼界,只不过我看你最多也不过是个半仙,算的未必就准!”

君父道:“本君所言是否准确,用不了多久便可证明。华少爷既不喝酒,那我们之间赌局就立时开始吧!”

二人都擅于攻心之术,这一番唇枪舌箭,无疑是为了在真正交锋之前在心理上占得优势。一旁的杨嗣昌看在眼里,却是暗自担忧。

君父和华不石的在言语上好似未分高下,杨嗣昌却能看得出,君父谈笑自若,对于此战显然充满了自信,而华不石虽然未露示弱之态,但脸上的笑容却多少有些勉强。

这也是理所当然。

如今在山谷之内,君父麾下的人马,有“黑风旗”的五六百旗众“虎憨兔部”的五百余名突骑弓手,还有“铁卫营”的三百黑甲骑士,总共足有一千四百余众。而华不石所能调动的,只有余爵的骑兵和“百隆行”弟子各三百人,以及大罴部二百人,相加不过八百人而已。

双方兵力差距如此之大,己方完全处在劣势,想要获胜谈何容易,华不石又怎么可能轻松得了?

但听得君父道:“你我各站在青石台的一边,以笔墨写出指令,派一人到两侧的台角以旗语传出,华少爷若无异议,我们这便开始!”

这座青石台顶是半弧形状,两侧都沿着石壁凹入,在台角以旗号发令,台下的人马都可以清楚地看见,但石台另外一边之人的视线被山石所阻,却是瞧不着的。这样一来,君父和华不石虽在一同站在台中的岩桌前,观望山谷中的战局,但彼此所传的指令对方却不会知晓。

君父选这座青石台当做赌胜之所,想来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好处。

见华不石点头同意,君父道:“来人,取笔墨来!”

那书僮闻琴端上两副笔墨砚台,以及两叠厚厚的纸笺,摆在了岩桌之上。

君父将手一伸,道:“华少爷请!”

华不石亦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