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衣道:“习武者身体本应比常人更强健些,中毒怎会更为严重,这倒是奇了。”
华不石道:“因为心魔草并非普通的毒草,其花粉中蕴有可致人疯狂的奇毒,可以溶入到武者修习的真气内力中,在身体各处经脉流转。小弟身无半分内力,所以虽是中毒却并不太深,仅只停留在血脉之内,适才姐姐封闭住我的穴道,使得小弟全身气血凝滞,毒性也在瞬息间就挥散了。”
原来杨绛衣为了阻止华不石离开,情急之下封点他后颈穴道,竟是误打误撞地化去了他所中的奇毒。想到刚才华不石神智疯狂,满面狰狞,要去杀人的模样,杨绛衣亦自有些后怕,但她心念一转,又大惊道:“你说心魔草就种在第四层园圃内,那么石室内的所有人,岂非全都中了毒么!”
华不石道:“不错。我的体质较弱,之前在那园圃前又察看了那株心魔草良久,嗅入的花粉多一些,是以最早发作,石室内的人俱是武功高手,体质都比我强,吸嗅的也少些,大约要过得片刻才会发作。”
杨绛衣顿时大急,道:“那再过片刻之后,他们都会失去理智,变成疯狂嗜杀的野兽,我们必须要尽快去救他们才行!”
华不石道:“他们皆是久习气功,内力深厚之人,要解毒却比小弟要烦琐一些,必须得封点住他们任督二脉三十处要穴,使内力气血俱都凝滞,方能使得体内心魔草毒性挥散而出。”
杨绛衣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进石室里去,把中毒之事告知他们,也好趁毒性未发作时封穴解毒!”
华不石却摇头道:“不可。这心魔草之毒的可怕之处,在于让人中毒全不自知,而且能促使人内心深处的欲望迅速膨胀,渐渐无法自制而失去理智,刚才小弟中毒之时,对此已有所体会。现在石室内各派高手所中的毒虽还没有完全发作,但心智想必已经有了变化,你我去告知他们中毒之事,那些人肯定不会相信,更不肯让我们封点穴道。”
莫要说中毒之后心智不清,就是“七大门派”的那些掌门高手们的头脑清醒,在这个当口上,也决计不会相信关于中毒的事,定会以为华不石想要借机制住他们,以便吞没藏宝楼里的财宝。而中了心魔草之毒的人,武功并不会失去,就是杨绛衣本事再强,也不可能以一敌二十,把“七大门派”的高手全部制住。
华不石现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对此判断得十分清楚。
杨绛衣顿足道:“这可怎么办?我们不能进去救人,难道就眼看着他们毒发,全都变成疯子么!”
华不石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姐姐莫急,其实如何解毒,小弟已经想好了,只是须得要姐姐帮一个忙。”
杨绛衣道:“那要我怎么做?”
华不石道:“姐姐来到此地,可是从石矶宫外以轻功飞纵上来的么?”
杨绛衣点了点头,俏脸之上却是一红。华不石与司马如兰的御赐大婚在江湖上尽人皆知,杨绛衣也早已听说。她知道司马如兰是一个极好的女子,当年在大仓岛上,她便有成全兰儿妹妹和华不石之意。
然而那日在薛城的福隆客栈中,杨绛衣瞧见了二人亲昵的举动,心里却仍是泛起了一阵酸楚之意,也不露面便即离开。这几日她暗中跟随在华不石一行人马之后,却对是否现身与这位大少爷会面一直犹豫不决,八派高手攻打玉矶宫,杨绛衣早先一步便已到了,本想要寻到无生老魔,杀了他为师父报仇,只是找遍了此宫,却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