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孤陋寡闻,愿听韩兄高论。”
“第一是管闲事者死。”
文松接着又道:“第二是不得妄论江湖是非;第三就是不可直呼双凶一霸名号。”
“韩兄不但直呼其讳,更公然追踪令主门下的行踪,难道贤昆仲就不怕吗?”文俊仍脸无表情地问。
文筠变色而起,秀眉一竖,便待发作,这时,船已向下游驶去,距宜昌已有五六里,江风徐来,舱中暑气全消,但文筠额际微显汗迹,显然有点激动。
文松却毫不在意,用脸色阻住乃弟发作,发出一声哈哈朗笑,道:“双凶一霸虽徒众满天下,但武林中公道仍在。为了道义二字,抛头颅洒热血的奇士豪杰仍不乏人。文松双目不盲,已看出梅兄器宇不凡,英风超绝,绝非双凶一霸的狐群狗党。而且,双凶一霸门下,也绝不会像梅兄这般落魄。”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在下就曾目睹宇宙神龙身边有两个风华绝代的白衣少年,难道他们不是帮凶吗?”他想起石笔峰的惨变,不由暗自咬牙,但脸上仍无一丝表情。
文松诧异地问:“宇宙神龙甚少在江湖现身,我兄弟更未亲睹,梅兄难道曾与那魔头照过面吗?”
“这事不说也罢,请教贤昆仲追踪令主门下的原因何在?”
文松剑眉倏扬,豪迈地向前一指,朗声说:“最先那艘客船中,有一位江湖大名鼎鼎的镖师,名叫武陵大侠彭兆奇,乃重庆府剑南镖局的名镖师,携家小封刀归隐武陵。三天前小弟舟泊夔州,恰巧比邻而泊,目睹老镖师在码头替人排难解纷,得罪了夔州无赖。因老镖师名重武林,一把紫金刀十分了得,狗贼们当时不敢撒野。想不到他们竟会召来阎王令的走狗,以三等阎王令召集党羽,定是对付老镖师无疑。假使这些狗东西做得太绝,没话说,我兄弟就不怕惹火焚身,管定了这档子事,梅兄认为恰当吗?”
文俊没做声,心中却在暗暗思量,着实佩服这一双兄弟的豪情和勇气,暗地里打定了主意,但他的俊脸上仍一无表情,仅用一双神目凝视着文松,漠然地问:“韩兄的豪气,在下佩服。请问府上令尊堂健在吗?”
“家父母仍然健在,梅兄此问有何用意?”文松不解地问。
文俊冷然一笑道:“用意倒没有,惹火焚身,真是最恰当不过,在下如果与韩兄易地而处,可不愿逞此匹夫之勇。”
文筠蓦地地拍桌而起,气呼呼地骂道:“怕死鬼!你说,谁是匹夫?你是说个明白!”
文俊仍漠然地说:“是否匹夫,目前难以遽下定论。这是比喻,听不顺耳就别听。反正这事与梅某无关,找我生气等于白废,哼!”
文筠大怒道:“你敢指着和尚骂秃驴,未免欺人太甚。你要怕死,也用不着如此无礼。”
文俊天生傲骨,受不了撩拨,也倏然站起,冷冷地说:“别不知好歹,梅某一片好心,你倒变成了驴肝肺,不和你说。”转身提起包裹,大踏步出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