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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松没放手,肃容说:“妳要是妄动,等于促其速死,他正在运功疗毒,万万动他不得,你没闻到异香吗?掌毒发作散发异香,岂不是奇闻?妳去叫小芳准备茶水热巾,这里交给我。”

文筠停止挣扎,神色紧张地问道:“你是说他在自行运动疗伤?这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你看!”

他轻轻走近文俊,张口微吹,白雾向旁一飘,露出文俊晶莹如玉的胸膛,那黑色掌印形影皆杳。看去文俊几乎呼吸似已停止,但鼻孔中有两丝白雾缓缓进出,证明他仍在呼吸。

文松道:“妳该相信了吧!他正是在紧要关头,你要是误触他的身躯,轻则令他真气走岔,抱恨终生,重则立时气逆而死。我留在这儿照应,妳到舱口戒备,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文筠长吁了一口气,放下了心,轻轻溜到内舱,吩咐小丫鬟准备茶水,换了一身翠绿劲装,带了兵刃在舱外守待。

二更将尽,江面上点点渔火,凉风微拂,一轮冰魄自江右冉冉升起,洒落满江寒光。船离开赤壁有五六十里了,江流向北一折、船行似箭,顺江直下。

蓦地里前面三里左右,升起一朵灿烂银花,在二三十丈高空“呼”一声暴散,千百朵银芒耀眼生花,向四下里纷坠。

文筠心中一震,脱口向后艄叫道:“三伯,谨慎些!前面有官军发射旗花。”

“筠姑娘,老朽如所料不差,那不是官军,而是武林人物在召集党羽,这旗花名叫一树旗花随雪飘。卓老二,吩咐弟兄们戒备!”

舵楼中苍老而浑厚的喉音一落,船上黑影乱闪,兵刃的寒光映月生辉,片刻即寂然无声。

舟行似箭,向下游急驶。

不出两里地,只见如银月色下,下游现出无数小黑影,在水面游荡。而前面半里之遥,有六只梭形小艇,分两侧向顺流而下的一艘乌篷船急射。

蓦地里,小艇群中响起一声暴雷也似的大喝:“丧门剑客,三年来你到洪湖找刘某十二次之多,未免欺人太甚,这次你可如意了!大江之中,就是你埋骨之所,免得你像个阴魂厉鬼似的,一而再前来纠缠。”

小艇与乌篷愈来愈近,乌篷里突然响起两声长笑,声震长空。笑声一落,传出一个雄壮的嗓音骂道:“七泽苍龙刘老匹夫听了,荆山夺宝一钩暗袭之赐,俞某不敢或忘,北斗公也势在必得阁下脑袋而甘心,你躲不了的,哈哈,你可中计了,拿命来吧!”

声落,一朵蓝色旗花扶摇直上,“砰”一声爆出满天红星,袅袅四散。同时,两岸共放起十余朵同色的旗花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