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明,三匹骏马缓缓出了镇西。领先的一位是美如天仙的少女,一身墨绿衫裙,侧身安坐雕鞍,美目流盼,笑意盎然,像一朵蔷蔽初放。
中间原先唤店伙备马的绿裳少女,她已换了一身黛绿色紧身劲装,绿绸中裹住一头青丝,她黛眉深锁,与前一少女相距半乘,闷闷不乐低首放辔而行。
最后是一位白发婆婆,一身灰布袄裤,胁下夹着一条乌光闪闪的拐杖,神色异常祥和,紧随在少女身后。
看看到了一座密林前,前一少女用翠袖向林中一指,回眸向身后少女微笑道:“妹妹,妳真的在这座古林中发现那怪物的吗?”
“是啊,姐姐。”妹妹心事重重地答。
“妳是说怪物在五丈外向你突袭,五道奇冷指风击中妳四肢穴道?”姐姐又问。
“是的,姐姐和姥姥到江口找五霸的巢穴,我却追踪那些黑影入林,想不到恰好遇上那少年和那怪物动手。那时我真的吓了一跳,不知怪物是人是鬼,想不到他竟乘我一怔神之间,出其不意地点了我的穴道。那怪物是人,功力不在姐姐之下呢!能以真气伤人于五丈外,普天之下找不出几个哪!”
“那么妳又是怎么脱身的?昨晚夜已深,无暇详说,此刻可以说给姐姐听听吗?”
妹妹脸泛朝霞,赧然一叹道:“怪物手法诡异,功力奇佳,我竟然无法用真气自解,那少年也不成,最后还是他用先天真气硬将闭穴吸开。那时怪物已到附近,他来不及等我复原,现身将怪物引开,直至姐姐赶到,我也用真气将半开的穴道复原。以后的事不用说了,反正他真失了踪迹,这将是小妹心灵上永远无法安宁的事啊!”
“妳知道那少年,真是昨晚惩罚姓何的小丑同是一个人吗?”
“没错,他那雄壮的身材,和那高傲冷漠的神态,最容易辨认,小妹绝不会看走眼。”
“我们大白天方起程,却不见那少年外出,大概他真的被怪物所害了。妹妹,他管我们的闭事,是不是对我们心怀不轨呢?不然怎肯冒险出头?我看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哼,活该他倒霉。”
“姐姐,小妹倒有句话说,休怪小妹直言。自从师父打发姥姥伴我们下山,要找那秃颅的身后传人。三月来,姐姐妳未免作得过火些,连昨天算上,共有二百六十名丑类丧身在你和姥姥的‘玄天神罡’之下,多残酷的事实啊!”
“妹妹,妳说我不该吗?”姐姐不悦地问。
“不,妹妹不敢!妳我虽非亲骨肉,但十年师门相聚,情逾骨肉,义胜同胞,直言规劝无非出于至诚,当可谅我。”
“妳说,那些下流丑类谁不当死?”
“固然他们罪有应得,但俗话说——多杀有伤天和,我想何不略施惩戒,让他们有个自新的机会,岂不胜似沾染血腥,赶尽杀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