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奇香更浓,身后起了极为轻微的足音。
他耳目大异常人,已感到身后有人在缓缓走近,但脑子里却有异常的感受,眼前似乎现出一道明亮的光环,光环之中,冉冉显现出芝姑娘那甜美的笑靥,他眨了眨眼,啊!那不是芝姑娘,而是那绿裳少女,三神山的门人凤姑娘,再仔细一看,却又变成了瑛姑娘。
他眨了眨眼,光环中的人影又变了,那是迷魂奼女吴芳芳,她一丝不挂地向他媚笑。
接着出现的是三音纱尼;岚皋场的彭珠。
最后现出的是绛衣夫人,她脸上挂着勾魂摄魄的荡笑,身上的蝉纱缓缓落下,肚兜徐徐滑落,一双象牙半球形玉乳缓缓出现了!接着是……
他目眩神移,身形缓缓站起,虎目中喷出火来。
他毕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铁打铜浇的铸造物,人类先天所潜伏的本能,绝不是后天强持克制功夫所能泯灭得了的;在这种环境里,他潜伏在脑中的意识,终于被诱发了,眼前出现的几对异性的幻影,就是他久蕴内心的最好说明,在这神秘安排无可抗拒的境域里,后天克制的自持功夫,终于发生动摇,人类的本能异军突起,理智将临崩溃的边沿。
就在他臀部刚离床褥的瞬间,一只柔若无骨,香沁心脾的纤美玉掌,搭上了他的左肩。
经过无数次生死亡拼斗的他,玉手一搭之际,恰在肩井穴之上,他那经过千锤百炼,自卫求生的强烈本能令他陡然一震。
他浑身穴道可以自闭,能击伤他已闭穴道之人,委实少之又少。
他神智仍是昏迷,欲火难禁,缓缓转首一看,“当”一声清越龙吟,天残剑失手堕地。
这一声堕剑清鸣,加上他目中所看的景物,不啻如半夜梵音,也似醍醐灌顶,浑身冷汗淋漓欲火尽消,灵台一片空明,眼中异彩重视。
那只玉手的主人,正是他最先所见的弄筝少女,虽则她仅披粉红色的蝉纱,白玉无瑕的嗣体一丝不挂,但她那清丽秀逸的娇脸,现出柔和恬静的微笑,令人一触她的秋水明眸,自觉一切污念尽消,她有七分像瑛姑娘,同样有一种令人可喜的不敢亵渎的高贵风华存在。
这还不是文俊欲念全消的主要原因,而是他脑中先入为主知音相惜的观念作怪,她先前庄容弄筝,和而后那出神入化的一曲七弦所奏高山流水,挑动了他心中那一根神秘的和弦,不期而然地顿生惺惺相惜,世外知音之感。
他承受了儒林狂生的衣钵,对音律造诣极深,音律之学,其博大精深犹如瀚海,可操纵七情六欲,可变化宇宙生机,木石为动,百兽咸宁,他对这少女既生知音之感,灵台中那一点灵光,照亮了他已被蒙蔽了的灵智,产生了圣洁的情操。
“姑娘,谢谢你了。”他挺身站起,左后由于用力支起身躯,把那一对玉雕春宫压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