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文彦突然脱口叫,语音沉重。
梅春冰一呆止步,缓缓回头,注视脸上涌起孤独不满神色的小文彦半晌,突然闭上双目喃喃地说道:“多像他的口气啊!四年余音讯全无,多漫长哪!四年!”
“爹?你怎么了?”
梅春冰以颤抖的手,一抹额角,仍在自语:“一场惊梦,了了无痕,孩子,魂兮归……”
“哎……”盛氏和仆妇同时尖叫一声,倏然站起,梅春冰如槁木,任何惊扰也不动心,他感尖叫声来得突然,缓缓张开双眸,他看到了她们望向门外惊骇万分状的神色,小文彦也面现惊容怔怔地望向门外。
他徐徐转首,不由呆住了,大门外,站着一高大雄伟的身影,一身蓝色劲装,显得英气勃勃更为伟岸,佩剑挂囊,凭添三分威武。
黑漆似的发结光亮照人,白玉俊面上,颊肉轻微地抽搐,澄清如水的双眸,以无可言宣的神色,盯着梅春冰已经开始衰老的面容,接着,两颗泪珠顺腮滴落脚边。
梅春冰突然双目放光,张口结舌。来客的脸上轮廓,像一声霹雳震动了心中那久干了的心湖,他跨前两步,抖颤着嗓音,脱口叫道,“你……你是……俊儿!”
“是的,爹!”文俊感情激荡,抢入门内,张虎腕拥抱住父亲,跪下一腾颤声道:“想不到爹竟然如此衰老,好教孩儿心疼。”
梅春冰老泪纵横,浑身颤抖着抚摸文俊宽阔的肩背、头面,一面说道:“四年多了,孩子,我想得你好苦,天见可怜,你在我思念殷切愁绪难排之夕,神奇地平安归来。”
“哥哥!”脸上未观笑容的小文彦,突然走近文俊身边,含笑牵衣相唤。
文俊看小弟已长得比两年前高了许多,那时他为了恨海狂人而返回古洞汲取玉浆,在屋面曾经见过。他这弟弟自小就百般呵护哥哥,情分深厚,经过四年的漫长岁月,手足之情更浓。文俊感上心头,放开父亲的拥抱,一把将文彦抱起,深情地轻唤:“弟弟,一别四年多,你长大了,哥哥身在天涯,心却在家中,旦夕怀思你对哥哥的情分。”
“哥哥,你怎么不早些回来呢?”
“弟弟,哥哥有不早些回来的缘故,以后你会懂得。”
“以后?哥哥不会再离开我们吧?”
文俊苦笑道:“会的,哥哥打算小住三天,今后又将奔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