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当然放心,只是看不过心里难受而已。”
三人又说了一些俗事,东方平起身告辞。文俊父子送出院门外,东方平拍拍文俊的肩膀说道:“贤侄,咱们毗邻而居,极少亲近,有空请光临舍下,也好增进你我之间的交情,目下我子女皆远离膝下,甚感寂寞,有空来吧!贤侄。”
“小侄有暇,当亲往拜候,并向伯母问安。”
客人一走,文俊坐立不安,虎目中神光倏现,玉面上泛重重杀机,他端起茶杯,在厅中踱来踱去。
梅春冰突然发觉他神态失常,他那罩上一层寒霜的脸色,和那炯炯发异彩的眼睛,令人悚然而惊,不由大骇。
文俊心有所思,并未发现父亲的骇异神色,他心说:“八成儿是昆仑门人无耻地迫害芝妹,这一群卑劣动物,假使真如此无耻,哼!昆仑将万劫不复。”
“得”一声脆响,接着了阵“沙沙”之声,他手中茶杯,成了一把粉屑。
文俊也顿时惊觉失态,神色一弛,正色向父亲说道:“爹,请恕孩儿失态,碎杯之事,千万别让人知道。”
“孩子,你回家之时箭衣佩剑,今日赤手碎杯成粉,你……你非常人。”
“孩儿目下不便将详情禀告,但请爹爹守口如瓶,孩儿在外四年余,所行所事正大光明,俯仰之间可质鬼神,这点爹爹大可放心。”
“孩子,为父双目不盲,你眸正神情满脸正气,我万分信赖于你。”
“孩儿重任在身,明晨即须远行,短期内不可能在家长侍膝下承欢,尚望爹爹恕孩子不孝之罪。一待事了,孩儿当尽速赶回。”
他踏入穿堂,突又回身叮咛道:“爹爹与弟弟每晚饮用的奇香乳汁,乃是无价至宝,一滴之量,万金难求,可生死人而肉白骨,切记按日服完,千万别让外人知道,不然将有大祸。孩儿书房之内尚留有一瓶,非至生死关头,不可用以救人,即或一用,亦不可令人看见,至要至要。”
当天下午入暮时分,父子俩又至各处辞行,托言游学中州,须三年两载方能返回故里。
午夜一分,一个淡淡黑影离开了庄院。
文俊去心似箭,换了一袭褐衣,脸上涂上一层薄薄的锅烟,头裹青巾,一路昼伏夜行,向荆州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