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解了两老道的穴道,询问经过和文俊的去向。两老道只将点穴道之事说出,余事一概茫然,因为他们人事不省,自然不知文俊的去向。剑圣和子母飞环问不出所以然,只好越过徐家湾村落,向荆州方向急赶。
文俊绕至庄院北面,这一带他十分熟悉,剑圣将人布置在东面近长湖的演武场左近,庄中除了庄丁,并无高手驻守。庄丁们虽学了几手防身功夫,怎能发现文俊的身形?被他毫无阻碍地进行入了廷芝的香闺。
香闺里没有廷芝的身影,大概也到了演武场去了,文俊不动声色,坐在了绣榻旁软榻上等候。这里是内院女眷所居的楼房,是男人的禁地;在这儿绝对完全,没有人会发觉有陌生人敢于进入这禁地。不久,外面金锣狂鸣,人声汹涌。文俊置之不理,凝神倾听着香闺外的声音。
良久,走廊里传来了轻灵的足音,愈来愈近,文俊倏然站起,闪在流苏销金帐后。
房门悄悄地推开,幽灵似的飘入一个人影,那是廷芝。她浑身一色蓝,蓝衣蓝裙,蓝色的坎肩,垂至胸前的流苏,也是蓝。腰胁下裙带之侧,插着一把连鞘匕首。
她那凤目之下,已消失了往昔明媚的光辉,眼圈红肿,眼神涣散,茫然地向前直视。往昔吹弹得破的芙蓉嫩颊,泛出了苍白之色,消瘦了不少。
房门并未随手关上,她目光徐徐由左面庄台扫向右侧书案,最后落在绣榻之上。突然她扑向绣榻,伏在绣裳上低声饮泣。房门无声地合上,姑娘毫无所觉。突然她感到一只温暖而颤抖的大手,轻轻地按上了她耸动着的粉肩。
姑娘虽深陷于悲痛之中,但神智仍清,首先她已嗅到一缕至为熟悉令她永铭心坎的幽香,不由心弦为之狂震,肩上大手一落,她轻呼一声,霍地翻身坐起,眼前蓝光耀目,她意乱情迷地抱住文俊,放声大哭。
文俊一手挽住她的细腰,一手抚着她头上的三丫髻,颤声说道:“芝妹,苦了你了!”
“哥,这……这不是梦么?”她抑住哭声,抬起螓首惨然问。
“芝妹,我终于来了,可是……”
“我梦寐之中希望你来,可是又不希望你来,相见不如不见,徒增心中悲痛。”
“我知道你内心沉痛,可是我情难自己。”
“哥,你来了也好,自此一别,唯愿缘结他生。”
“芝妹,你说什么呀?”他惊骇地扶正她的娇躯,神色紧张地问。
廷芝强抑悲伤,注视着他的俊目,又道:“你我今生无缘,唯有缘结来生。师门仇怨深结,势同水火,爷爷是昆仑弟子,师门戒律也不敢故违,那种结果将是人间惨事,我……我怎能要看爷爷受门规处治,冒天下大不韪,不顾骨肉之情,谋一已之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