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空被这一下敲得金星乱冒,耳中钟鼓齐鸣,一时说不出话,小靳见他光光的脑袋顶上冒起老大一个包,险些扑哧一声笑出来。
圆真忙道:“师祖,可是,佛曰‘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又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此该何解?”
老黄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只是一个比喻,天下万物与你何干?你的身体亦是自万物借来,时辰一到自然化归万物。佛祖以此叫尔等无所住,如流水一般,无时不动,却也不住于任何一地,一时,一物,一事,不为世间万物所动罢了。”
圆真伏在地上磕了无数响头,道:“徒孙不明白,请师祖示下,求祖师示下!”
老黄道:“你要我示什么?”
圆真道:“如何求法?”
老黄又是一棒敲在他头顶,喝道:“你要求什么法?法在哪里?哪里有法?”
圆真闻言木在当场,过了好久才道:“没有法……”
老黄叹道:“万物皆相,万物皆空,连空亦是相,法亦是相,非法亦是相。可是许多人把那空当做真了。执作于空也是执作于相。执作于法也是执作于相。佛曰‘法亦应舍,何况非法’。送你一偈,你自己去悟吧:理极忘情调,如何有喻齐?到头霜月夜,任云落前谷。”
圆空抬起头,怔了片刻,哇地又吐出口鲜血,不住咳嗽。圆真怔怔地流下泪来,只是翻来覆去地道:“法在哪里?哪里有法?万物皆空,空亦是相?”
老黄不再搭理白马寺的和尚们,转头对萧宁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宁忙躬身道:“在下萧宁,曾领受林晋大师教诲。刚才冒犯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老黄道:“林晋……他教过你什么?”
一旁的谢谊耳朵立时竖起来,却听萧宁道:“大师未曾有支言片语言及武功,只教在下阅颂佛经,如此而已。”谢谊心中大骂:“呸!奸诈之徒!”
老黄笑道:“正该如此,我已知你所学为何了。你那一剑很有风范,年轻人,好自为之,善护念,他日必有大成。”萧宁拱手而礼。
谢谊忍不住也向老黄一礼道:“在下江南谢谊。”老黄道:“很好,很好。他日武林称雄者也。”谢谊听到武林称雄,洋洋得意,瞥着萧宁心道:“你有大成,也最多不过开宗立派,怎及得我武林称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