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先生在石凳上坐下,他抬头看着这个柔弱得好像风中杨枊一般的女儿,心中不由一痛。
女儿地眉宇间永远隐藏着心事,自从出山助项启以来,女儿的笑容和眼神中总带着那浓得化不开的忧郁。
伍悯柔在伍先生身旁坐下,又吹响了竹萧。
伍先生与女儿近在咫尺,却没听进半点萧声。他满怀心事,心里只在想着此事该如何对女儿开口。
伍悯柔一曲奏毕,见父亲魂不守舍的拌子,情知父亲满怀心事,柔声问道:“爹爹,您有心事?何不对柔儿说说?”
伍先生看着女儿,慢慢地道:“柔儿,自从出山以来,你很不开心。”
伍悯柔垂首强笑道:“女儿哪里不开心了?爹爹是为天下百姓,为推翻赢皇暴政才出山的,爹爹做的是惊天动地,名留史册的大事,女儿怎会不开心?”
伍先生摇了摇头,叹道:“柔儿啊,你怎会开心?爹爹知你不喜这尘俗杂事,不喜被世俗地烟火沾染了你自己。柔儿,爹爹何尝不想带着你重归山野,伴着你娘的坟墓逍遥度日呢?可是爹爹也是身不由己啊!既然出了山,为项王办了事,就要一条路走到底,绝不能半途而废。”
伍悯柔微笑道:“女儿知道爹爹的苦衷,女儿不怪爹爹。等天下太平之后,再回山里也是一样。”
听到这句话,伍先生心中忽地一痛,他知道,自己和女儿,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山里了。这天下的流洪已经把他们卷了进去,要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更何况,他已决定献出女儿,用女儿去杀秦仁,挑起公子羽与秦家之争,他们父女俩,注定成为这天下之争的牺性品,注定成为天下百姓通往幸福之路地垫脚石。
用力地摇了摇头,伍先生将作为父亲的慈爱彻底抛出脑海,在这一刻,他变成了冷静的策划者,铁石心肠的政客。
“柔儿,爹爹来我你,是有一事想拜拄你。”伍先生看着伍悯柔、缓缓地道。
敏感地伍悯柔已听出了父亲语气中的不对,她看着父亲的眼睛,着到却走一双请澈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眼睡,眼神中满是郑重与沉凝。
“爹爹有什么事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地对柔儿说呢?”
伍先生一字字地道:“我要你去杀大秦国的太子秦仁。”
伍悯柔的心突地一跳,一股酸涩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心中的那点对山林、对自由的念想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