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待争辩唇舌,却听帐外李赫通报道:“启禀正制使,焦县主薄刘元请见。”
邱许胜浓眉皱起,问道:“焦县就来了一个主薄?”
李赫回道:“是。”
邱许胜表情当时变化,他腾地起身,暴跳如雷,其指着帐口处,破口大骂道:“他娘的,焦县县令是老母死了还是老婆被人拐了?狗日的不来,弄个主薄来糊弄本正制使!滚滚滚,滚回去!”
那焦县主薄就候在帐口,这种没有半点官场体面的场景他哪里见过,顿时吓了一个激灵,但其还算机变,硬是从李赫臂弯底下爬挤进来,却是个中年发福的男子,此人抓着掉落的官帽,谄媚陪笑道:“正制使,县令不在,真的不在啊,昨天就叫郡守大老爷召去了。嘿嘿,卑职算哪根葱啊,哪能代替县令大人,但是早前正制使突然疾驰传唤,县里不来个人也不行啊,没办法,在下只能硬着头皮充个数,前来听候差遣呐。”
邱许胜却是正眼都不瞧他,来回踱着步。
灯光照映,阴影覆及,焦县主薄不敢再做声,躬着身子,畏缩立在一边。
蔡书鱼瞥了一眼那主薄,暗道:好个两方扯皮。
一会儿,李赫再次进账,禀报附近又发现了两具尸体。
邱许胜稍稍驻步,今晚一路搜检了若干尸首,他早已麻木,只是沉声道:“验完没,什么结果?”
“两具尸体都是男尸,一具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寸皮肤是完好的,完全毁了模样,但看情形,却貌似九分是这人自虐而为,让人百思不解,这人躯体裸呈,周边十丈内没有任何可以提取的物件,没法推断来路。另一个也几乎是裸丧的,此人浑身大面积烧伤,但致命一击乃是一记贯肋透肩的斜斩,与前者不同,此人身畔留有遗物,只是属下与医师目光短浅,不知来路。”李赫言罢,双手敬上一柄长刀。
听到最后,蔡书鱼不由倾首斜视,乍然长刀,青云路谏言身躯轻颤,终究扭过头去,闭目不语。
邱许胜执长刀在手,翻转刃面,拨了拨刀柄飘荡的玉佩,端详片刻,漠然言道:“好刀啊。”倏然甩手,长刀射出,正扎在焦县主薄足前三分之地。
焦县主薄吓得双膝跪倒,叩头不起,大喊饶命。
邱许胜喝道:“你这小吏,本不愿与你搭话,但事关大体,须得与你交代一二,你且听好!此间的纵火疑犯我们先行押走,至于这些死尸、证物就留给你们焦县勘验,如有破案线索,尔等需立刻报于俺知。同样,本正制使若查出一二,也会行文你们。李赫,通知兄弟们,即刻回返!”
那焦县主薄跪地称是,始终不敢抬头。顿首间忽觉香气袭人,只见一位袅袅人儿走到他的身前,打量着驻地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