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区区外池?而且是刺杀一个默默无闻的言家外池弟子?如果是对岭南言家本宗下手,他就放弃挣扎了。即使白追适时回返,也未必肯在此事上再帮他一次。然而,竟是这个不起眼的目标,难道还未跌至功劳簿的危险谷?尚有转圜余地?
古山颂就像兴奋的浪涛冲到大脑一般随之呼啦起身,椅子便被绊到,飞撞上墙壁。剧烈的响动轻易传导至大厅,然而玄蚁们只当不见。杀手多是些个性鲜明的家伙,其中不乏情绪激烈公然反抗公派的,但是付诸武力解决问题的尽都命丧黄泉,内室虽小,却一点不缺乏血腥味。
杀手的失态,老人只抬头瞅了一眼,摆了摆手。
古山颂躬身抱拳,退到执律厅大堂,寻玄蚁顺道做出窝的报备登记。他差的就是缓过来的一口气,如果这件事情做成了,又可以高枕无忧数载。
“时间?”
“十天之内出窝。”
“地点?”
“保密。”
古山颂交代着出窝事宜,面部表情已变得足够镇定,但是内心的震荡远未消除,所以也来不及分心观察被传唤召入的伊敌。
女子莲步娉婷,目不斜视,也是直取内室。
执律厅人流稀疏,往来人形单影只,断断续续,互相之间有意识的错开时间,杀手们一是保密行踪,二是不愿意做无谓的等待。
秋风里,长石凳,这是一个越坐越冷的地方。
都说执律厅前的等待才是蚁窝最严酷的刑罚,面对如此境况的高行天却始终面容平静。
这段枯燥的时间里,古山颂,走进,走出。
伊敌,走进,走出。
这之后,一身寒气的王不破也匆匆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