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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雪花轻而清,落在冷若芊的发上、衣上,轻盈,且清冷。

流风、飘雪、飞花、逐月,推着凝眉微愁的冷若芊,踩着山道亘古寂寞的雪,一步步登上山峰,越来越高,愈来愈冷。

上山的路,崎岖峻峭,但已成为唐三千激扬心志的长街。

“唐门”的女子,眼界志气本就比天高。

比如唐老太太,比如唐甜,比如唐美,亦比如唐三千。

唐三千收起手里的草图,抖了抖黑斗篷上的雪片,轻松的道:“山腰以下的地区都搜过了,现在言家的两伙人交替展开地毯式搜查,按照地段和时间推算,如果我估计不错,明天中午,‘欺师灭祖,毁尸灭迹’言氏七少会在‘柏芝林’与兽奴和少卿小姐遭遇。”

冷若芊冷清的目光,透过扬扬洒洒的幕雪,仰望着雪峰之巅,心中默念:山上有没有下雪?山上一定更寒凉了吧?山上那个多劫的女子现在可还安好?

山上。

风大,雪大。

一人,一兽。

峰上的黎明,山风格外的冷峭,言少卿赤裸的身体蜷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她默默的流泪,她忍不住伤悲,她忍不住饮泣。

她不敢哭出声来,她怕惊动身旁那只野兽,她唯恐它伤害到自己。

虽然,这一十七天来,兽奴从不曾真正意义上侵犯过她,比起她的禽兽父亲言伯案和禽兽情人“青衣”龚邪,兽奴看起来更像个人,也把她更当个人看。

可是,少卿还是感到它很恐怖,很恶心,很想离开它的控制,挣脱它的保护。

毕竟,它是一头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