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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那不叫本事;可以用不同的竹竿在不同的时间打翻船上不同的每一个人,那才叫大本事。

恩公诸葛喜一死,熊东怖就像去了一块心病,至少他以后再不用担心听到、看到这个老不死的在他面前,倚老卖老的指手画脚喋喋不休说三道四了。

他的耳朵根子,一下子就清静了,仿似拍死了一只整日里在他耳边面前,唠唠叨叨劝善劫杀“嗡嗡”直响的老苍蝇。

熊东怖本以为自己可以安枕睡一个好觉,为了这次的行动,联络外援、布置内应,他已经好久没有睡一个安稳踏实的好觉了,可是,他偏偏睡不安枕、食不知味。

他每次刚一入睡,就梦见大师兄孟东堂、嫂子王巍、二小姐孟小贝、恩公诸葛老夫子、以及诸葛英、甚至“总督府”那些被自己杀死在江边崖下的捕快,一大群披头散发、满身污血的冤魂野鬼,张牙舞爪的围绕着他,哀号呜咽。

他一睡就入噩梦,一梦就惊醒。

甚至,他在吃饭进膳的时候,他恍惚的看到碟子里装的都是死者的骨头肉渣、碗里盛的全是鲜红的红血。

他呕吐不止,几天下来滴米未进。

为此,寝食不安的熊东怖,脾气暴躁的亲手执刀砍杀了两个侍寝的小妾、活劈了三个做饭的厨子,但他得病情,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更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讳疾避医的熊二爷,从不肯承认自己这是生病,如果他身边有人说他生病,他会毫不忌讳的拧下他的脑袋当夜壶。

但还是有一个人,劝他去看医生。

这个人,不是熊东怖手底下的人,他并不能决定这个人的生死,虽然熊二爷也几次想揪下他的头、剥下他的头盖骨,盛上松油做灯具给自己晚间摧残帮中姐妹或弟子妻女家属照明映亮。

他熊东怖就是不敢杀他。

这是熊东怖第四次见到布伯了。

包括熊二爷在内,平时大家都极少有机会看到这位经历来的贵客,他总是在熊东怖需要的时候,在需要的地点,鬼魅般的及时出现。

熊东怖感到很奇怪,因为他每次看到布伯的感觉不一样,每一次见到他都感觉是见到不同的布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