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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由于过度的惊惧,导致战渔阳的呼吸,也显得极不正常了起来,他的胸口,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痛感,冷汗自铁皮般的额际淌下,这个矮壮狠勇的汉子,浑黄着眼珠,发出凶戾的狠意,瞪视着黑暗处,第三次喝问:

“什么人在那里?”

黑暗里的那条“影子”,依旧黯无声息,动也不动。

“初随骠骑”战渔阳喘息着嘶喊道:“尔再不现身,老子便捣碎你的脑壳——”就在这时,他忽然发觉,今天的自己,很失常,也极不正常——

——我“初随骠骑”战渔阳身经百战,今夜怎会如此的不镇定、不镇静?

——我战掌门杀人如麻,今晚如何尚未动手,就已经乱了方寸?

一想到这些,“初随骠骑”战渔阳,便竭力想定下心神来,但是,他已经无法做得到心里所想,他在黑暗中,彷佛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个魔性的声音,不停地催促——

催促自己举锤捣碎自己的脑壳!

战渔阳喘息着,他不由自主的举起“青铜锤”,他的手,不听使唤的,剧烈的颠抖着,这杀人无算的一柄大锤,此一刻,柔弱的,仿似风中杨柳。

“初随骠骑”战渔阳嘶哑的声音,发出哀鸣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他说这几句话,彷佛是一个老人,用尽残力,举起一个五百斤的石锁般吃力、痛苦。

然后,战渔阳就像中了邪似的,用他高高举起的“青铜锤”,一下子,捣碎了自己磨盘大小的脑瓜——

红褐色的鲜血伴着乳白色的脑浆,不住的喷泻,直至战渔阳,双目如铜铃,倒在暗巷自己的血泊里……

“初随骠骑”战渔阳死了。

他的尸体,在暗巷里被巡逻的“管城”发现,他死于“心魔”,死于自己的“青铜锤”之下。

这是“权力帮”“铁面蔡家”军师蔡糠勇(参见《九州乱》卷第二十一章)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