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顿时有些换乱,我在心里偷笑。
女医生只得大叫了一声:“都别吵了!现在我们得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往前走,还是退出去!”
于是五个人都沉默了。不安的情绪在人群当中滋生,除了篝火燃烧时的噼啪声就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过了很久,丹尼斯才抬头问我:“现在要你找回原先的位置的话——你能不能做得到?”
我使劲儿揉揉脸:“我尽量……可是不敢保证。”
“好。”他简短地说道,“今晚我们两个两个轮流守夜,捱过天亮前的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就试着往外走。”
没人应声,但显然都已经同意了。
我埋下头去,翘了翘嘴角。想走?呵呵……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刚才的事情是我手下死亡士兵的杰作。虽然那些家伙头脑不甚至灵便,但模拟人声还是做得到的。发声无非就是气流震动声带而已——在魔法的效果之下一切皆有可能。虽然有些模糊喑哑,但在这样的气氛当中,谁会注意到这么一点小小的不同寻常?
它与我通过精神层面保持着微妙的感应,我能够觉察它依旧把自己的土石之躯体潜伏在附近,深埋在土层之下,等待我的下一个命令。
但我不会让这些人就这样平平安安地度过今夜。于是我命令它重新站起,在迷雾之中来回走动,弄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即将穿破浓重雾气扑上来。其他人显然听到了这声音,很是紧张了一阵子。然而过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只是在虚张声势以后,也就慢慢安下了心,只警惕着,不去理会了。
不得不说,这几个家伙的神经都坚韧得不似常人,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将四个普通平民造就得如此不同寻常。
不过我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我再次命令周围的怨灵与新死的灵魂靠拢,并且用上它们最拿手的本事——奔走呼号。一张又一张模糊不清、发出莹莹绿光的暗淡面孔在雾气当中若隐若现,向着我们五个人大声嚎叫。
这下就连神经最粗大的人也没法儿好好入睡了,他们统统握住了手中的火枪,背靠着背收缩在一处,随时打算向迫近的敌人开火。我挤在人堆里,感觉得到女医生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于是转过头去,打算说些什么话。
然后我就愣住了。
因为……周围的那些怨灵与新死的魂灵,在一刹那间统统安静了下来。随后它们的面孔在雾气中闪了闪,迅速消失不见。
发生了什么事?我连忙在头脑中与去那个死亡士兵取得联系——却发现对方留在我意识当中的精神烙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