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逢时还记得,她说过这事,高中时候她有很喜欢的男孩,那男孩也喜欢她,他们的学习都很好,所以都默契的按捺着,只是努力的学习,但平时还会经常有机会了一起约去图书馆自习什么的,但从没有过线。
因为大家都很懂事,她的性格也很理智。高三那年,她父亲不在,照顾母亲的责任感让她压力更大,于是再没跟那男孩去过图书馆,就为了迫使自己百分百的专注。
这也是她说,喜欢喝酒那种三分飘的感觉的原因,不喝酒时候的她,总是冷静的不像话,如同今夜被菌魔情报员追杀,她自己明明害怕的要死,看到陈逢时停车,还能记得提醒他别被卷进去送死。
陈逢时摸烟,然而,烟已经湿了,于是放在水池边。他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说。
橘子站起来,理了理半湿的栗红色长发,注视着陈逢时,眸子里流露出悲伤的说:“大学的时候没有心思交男朋友,因为一直惦记他。毕业后,回了宣城就打听他的消息,那时候才知道,他因为贩毒被捕,已经被枪毙一个月了。”
陈逢时为之一怔,喝酒的时候橘子没说过这段故事,很显然,是她心口上的伤。
“我去了他家,他父母还记得我,还给我看了他的日记本。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害了他。高三时候我突然拒绝一起外出自习等行为,让他的心乱了,可我们又从来保持着距离,他没办法问我什么,没办法像男女朋友那样质问我为什么冷淡了,他只能自己猜。他以为我讨厌他了,他陷进这种烦恼里,所以高考一塌糊涂。可他好强,决定要在我大学毕业前出人头地,心急无路让他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橘子说完,沉默着,眸子里没有了惯常的欢快,什么样的人,心里都可能藏着伤。
陈逢时沉默有顷,张了张嘴,本来想说,她的责任没有以为的那么大,都只是遭遇了不幸,于是在不幸造成的连锁作用中延续了不幸。
但是,橘子抢先开口说:“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也没有那么一根筋的觉得全是我的错什么的。人遇到不幸的命运时,没什么可以责怪,只能撑着活下去,争取活好,活开心。我只是觉得,可能我是一个人太久了。”
她从水里找到包,可是,发现手机已经进水,就无奈的笑着说:“你垫的饭钱等明天微信还你。”
这话没头没脑,陈逢时就只记得好像她说过,具体他垫了多少,怎么垫的,他没印象。
可是,没等他想明白,橘子已经上了岸,还转身伸手拉他说:“别感冒了。”
陈逢时当然不需要帮忙,但他没有拒绝橘子拉一把的好意,回到岸上,看她衣服都湿了,白色的裙子湿了水,特别透。于是他就把上衣脱下来,让她围着。
橘子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份善意帮助,手指前面的一栋楼说:“我就住那里。”
陈逢时陪她回去时,在一楼职守的保安看见他们湿了,关切的问橘子说:“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