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不够重,让你欠还有什么意义?”小安扫了一圈广告,最后又指着一张大广告上面的标语。“广告也好,各种跟文华、经济知识等等靠边的洗脑概念也好,就是让人认可之后消费,掏空储蓄,背负债务。而债务的甜头,尝过之后还想在恰当的时候停下来,那不是谁都能办到的。眼花缭乱的广告,概念,理财知识等等,总有一个坑能让人心甘情愿的跳!”
“有点意思……真的!”陈逢时觉得这番话发人深思。
“就算是保留着很传统的朴素生活观,又拒绝吸收概念性质的知识的人,这些坑都避开了——仍然有大坑让这类人跳。”小安看起来并不准备说下去,很淡定的喝着柠檬水。
陈逢时了然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大坑是说什么了,本来也很容易猜。“这么说,其实人掉进坑里一点都不奇怪,越高级的坑就越深是吧?”
“当然,这些之上的坑更大,不过一般人都掉进前面的那些了。我父亲掉的就是国际局面造就的、难以预测的坑。财富到了一定程度,就必须选择国家立场,妄图靠财富独立于政治之外的……虽然有,但我认为他们最终会认识到,那只是幻想。”
“明白你父亲选择的核心思想了,这么说,他还是很爱国。”
“种族决定了这一点。让你换个家族,你认为需要几代人的付出努力和忍受痛苦,才能够被这个家族真正的视为自己人?”小安从不对陈逢时说那些她心里不相信的东西。
陈逢时思考着,对于一个念头,他突然有了新的认识,于是说:“所以某些资本不断粉碎一个个国家的政体状态,最核心的利益是为了粉碎强力政府对资本的管控?世上没有了国家政治对资本的壁垒,资本就能实现肆无忌惮的流动,就能超然于政治权力之上?”
小安笑了,她的心情早已经平复,对于陈逢时的想法,她只说:“祝贺你对真实的认知度又提升了一截。”
第二百四十章 太可怜了
陈逢时却并没有顿悟了什么的喜悦,而是很淡定的说了句:“看懂了遥不可及层面的模样又能怎样?无非闲聊扯淡。”
小安眼里洋溢着笑意,少见的暖和,单掌托着脸,注视着陈逢时说:“说不定将来会用上,而且——总比糊涂活着好吧?”
“……倒也是,感觉我还是想当个尽量更明白的人。”陈逢时不由想起他父亲了,他相信,他父亲肯定是个活的很明白的人。
小安聊过了她父亲的事情之后,两个人就如过去那样随意闲聊,于是时间也就过的特别快,一晃,闹钟响了,到了该登机的时间。
陈逢时背着厚衣服裤子安检完,回头看了眼,小安还在那站着,只是黑发下的是硅胶面具的陌生脸。
过了安检,陈逢时想了想,信息给她说:“好像很久没见过你的本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