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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脖子僵硬地一节一节弯下头,看见乌都全身扭得跟麻花似的,手脚乱刨,围着他双腿“啊啊嗷嗷”边爬边惨叫。

再一看,乌都手上扒着一只小蝎子,那蝎子没他指头长,可怜地蜷成个团,都快被他惨叫啸出的气流吹跑了。

“蠢货……”

耶律兀欲拎着他的袖子,呼啦啦抖了抖,把蝎子甩飞了。

“大兄!大兄你真好呜呜呜。”

乌都哇一声就哭了,他柔软得像团棉花瓤子,抱着他大腿的双手却死紧,拽也拽不开。

耶律兀欲只觉得毛骨悚然,这狗崽子,往常一脸无悲无喜的圣人样,两人面对面永远身份倒置似的,不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气什么、嚷什么,乌都都拿“呵呵三岁小孩不懂事”的眼光看他。

从他嘴里居然会喊出“大兄”?居然会央求他抓一条虫,此事必有蹊跷!

他提起乌都就走,迈出小院嚎了一声:“父汗!父汗!乌都傻了!”

乌都被他拎着后襟,脑袋和四肢一齐朝下,他在这晕头转向的姿势里看着那个狗洞越来越远,一时间悲从中来。

堂堂天文气象研究所的杰出青年英才,在这一日无师自通,学会了装小屁孩撒泼卖萌。

老话说的那“心有灵犀”大约是骗人的,起码师兄忍辱负重的时候,唐荼荼一点没接收到,她还过得挺滋润。

几个纨绔子弟第二回凑齐人,就开始商量大计了。

唐荼荼:“上回去吉祥酒楼吃饭,我听说那边有个废弃的烧砖厂,离县衙不算太远,马车半个时辰能到,骑马也就两刻钟的事儿,但我还没去考察过。”

唐荼荼一直惦记着那个砖厂,她来了县城这么久,只见过那一个宽敞又规范的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