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提他自己的津贴。林秀芬下地干活拿工分,每到年底,她都是有分红的。吴友妹以王家没分家为由,全都拿在手里。他王建业放了个屁吗?你要愚孝,你要当圣母,那行,无所谓。可是你要愚孝,你吸老婆的血去当圣母,就特娘的不算个人了好吧?

更遑论林秀芬赚完工分做家务,完了动不动被罚不准吃饭,即使有饭吃,别人吃干饭,她吃清粥。讲道理,地主家的丫鬟都没这么惨的!别说王建业在外当兵不知道。他转业时,回来了一趟,夫妻顺便滚了个床单。老婆瘦成什么样不知道?瞎吗?

这个仇不报,她林字倒过来写!

妇女们都是干活的好手。边说边聊间,鸡棚已收拾干净。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临时混几天的地方,没必要搞太好。只是她们收拾完了,外头男人们因工具的缺乏,修门的进度缓慢。闲下来的妇女们开始讲起了八卦。

农村的已婚妇女,能有什么好话题?因男人们离得不远,不太好组团抱怨阿婆娘,只好讲起了各种虎狼之词。什么谁谁谁叫声震天,某月某日从他家路过,听得清清楚楚;谁谁谁偷人,她男人家做了个绿帽子,戴在了头顶到处走。把网络时代穿过来的林秀芬听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妇女们讲着讲着,发现了同样是已婚妇女的林秀芬完全跟不上节奏。说笑声微妙的停了一瞬,有个妇女憋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你们……真没……行过房?”

林秀芬看了她一眼,心道难为她个荤话不离口的妇女同志如此委婉。于是更委婉的问:“什么是行房?”

众妇女:“……”

“就是……”另一个人一边用手做着动态的手势,一边低声跟林秀芬解释着。然而好半天过去了,林秀芬没有预料中的脸红,唯有完全听不懂的茫然。开神马玩笑,老司机林秀芬听颜色段子会脸红?不可能的!

妇女们嘘声四起。门外的男人们也跟着叹息连连。万万没想到,王建业看起来牛高马大的一个人,竟然是个阉鸡公!甚至有人动了去勾引林秀芬的心思,对他们而言偷别人老婆什么的,有点带感!毕竟在乡下,可不是人人都讨得到老婆。

林秀芬成功在王建业的坟头上添了把土。她反正什么也没说,都是别人脑补的。她娘家离竹水大队30里地,方言不一样,她平时又不爱说话,听不懂本地人的荤话不是她的错。当然,林秀芬也不太在意王建业怎么看她。因为在农村,光让人同情是不行的。别人的同情终究持续不了多久。想要活出个人样,终归要武斗。

她今天选择文斗,是因为今天更适合文斗,而不是她不会武斗。还是那句话,湘西的地界上,谁还不是个泼妇了。撒泼打滚她一样特别在行的好吧。

不能说她去外省打了几年工,就能有多文雅。那完全是因为大城市没有她发挥的余地!在她老家,曾经抢她爸妈遗产、企图让她辍学养一群堂弟的奶奶,后来还不是看见她就直喊脑壳痛?

东风响战鼓擂,我是流氓我怕谁!?

天黑了,门好了。王世雄好心的借了她一把挂锁,苑荣升贴心的给她做了个门闩。社员们各回各家,林秀芬从屋内把门闩好,躺上了地铺。真累啊!林秀芬闭眼感叹。比她一天赶稿两万三那次还要累。明明才穿过来几个小时,却觉得过了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