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医院啊!”王建业理所当然的道。
“去么子医院!你钱多啊!”吴友妹厉声尖叫,“喂两片土霉素好了,做么子去医院浪费钱?”
王建业知道乡下人尚且没有建立生病去医院的意识,大把人生孩子都是自家人帮忙,导致产妇死亡率居高不下。城乡差距是方方面面的,因此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发烧不一样,烧过了容易出人命。”
吴友妹冷笑:“是恰多了竹鸡,补过头了吧!”
王建业一头雾水,怎么扯上竹鸡了又?王建业是缠不过亲妈的,决定使出常用招式——开溜。
哪知他没走两步,吴友妹追了上来,叉腰拦在前头,怒喝道:“不、准、去!”
“妈!”王建业有些生气了,“有事等我从医院回来再讲。你不高兴昨晚竹鸡少了,我改天再去抓。山里有得是,你先去上工,我很快回来。”
“我是为了竹鸡吗?我是为了你个傻宝!”吴友妹气个半死,“我们乡里人家,哪个得病了去医院浪费钱的?你只晓得惯她,我看就是你惯出来的娇气病!我这辈子都没去过医院,她倒是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怎么?她是地主家的小姐,那么精贵啊?”
王建业心里着急了,从他发现林秀芬发烧到现在,至少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林秀芬的温度始终下不去,他迫切的想让医生看看,哪知吴友妹不仅不放人,还把两个小儿子喊了过来,拦在了他面前。
“你看看你,你回来之后,她个表子婆搞出了几多事?”
“你带她去医院?我怕你丢不起那个人!”
“哪个不晓得她偷人偷去了牛棚里,发烧!发烧!怕不是得了梅毒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远处正挑粪的陆瑞松,一无所知的陆瑞松突然打了个寒颤,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王建业的脸色顿时铁青!看向亲妈的目光倏地犀利。他永远无法忘记这么多年来,如跗骨之蛆般盘桓在他母亲身上的闲言碎语。
寡妇门前是非多,吴友妹曾一次又一次的拿着菜刀不顾死活的守护着自己的清白,他也一次又一次的以幼小的身躯与成年男人殊死搏斗。即便如此,始终有人坚信吴友妹拉扯大四个孩子,不是靠自己没日没夜的劳动,而是靠令所有人不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