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很高、很瘦,大手冰凉凉的,安桃的小脖子刚被他碰到,便冷得她直哼唧,挥着小手要打人:“冷!冷……松手呀!”
钱老九连忙松手,咬牙切齿地说:“你还知道冷!”
他为了抓住这个小崽子,硬生生在壕沟里蹲了半个多小时,还只穿了件单衣,冻得他直打哆嗦,一张脸青白得厉害,都看不到一点儿人色!
未想,他刚一松手,小团子就脚底抹油一样往外跑,钱老九低骂一声,仗着自己腿长,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
“你跑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钱老九冷得直哆嗦,冻得通红的手从兜里拿出一块水果糖来,问:“吃不?”
安桃的小嘴儿抿了抿。
难怪奶奶说钱老九很可怕,让她们远着他些,当下只一个照面,桃桃就已经受不住诱惑了。
她眨也不眨地盯着水果糖,艰难地说:“桃桃不吃糖。”
钱老九:“……”
我信你个鬼!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抓人家孩子,只是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想继续输钱的话,一定要趁早抓住这个小崽子,不然自己一定会后悔。
他想着,自己可能真的输傻了。
自打前天晚上,他被安家人堵到家里后,便再也没尝过赢钱的滋味儿,明明换了好几个地方、找了几个东家,无论是自己上手,还是让别人帮玩,他都逃不过输钱的命运。
输得狠时,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字,那就是安家小闺女奶声奶气地“输”字。
钱老九一开始也不信邪,可一连输了几十把,兜里只剩下两块钱时,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浑浑噩噩地往家走。
正走着,他突然觉得后背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偷看他,一转头,就对上了安桃的视线。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心里也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住这个小崽子。
不管有没有用,他都得抓住她!
“喂,”钱老九蹲在地上,同安桃平视,问:“小孩儿,你知道我这两天都干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