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安老三哑着声音,说:“我能走。”
说着,他白着一张脸下了地,双腿打颤地往屋外走。
“你们这里有牛车吗?”秦香秀连忙问。
“没、没有啊!”小青年说:“我们哪有那玩意!”
秦香秀急了:“建国,你先看着会儿老三,我跟老二回家赶牛车去,一会儿带他去市里的医院,看看手指头还能接上不了!”
“不用,”安老三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说:“接不上了。”
安家屯离市里太远了,哪怕架着牛车,也得走两个来小时,这个时间,根本来不及。
更何况他砍都砍了,再接也是白花钱。
他家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了。
“回家,”他说。
“血还流个不停,回什么家!”秦香秀急道:“我请大夫来吧!”
说完,她快步朝外走去。
安老二抓了抓头发,烦躁道:“这叫什么事啊!”
好好的日子,这就作没了?
不过他心烦归心烦,还是任劳任怨地扶着安老三往安家屯走,一哭上遇见的村里人,全都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安老三,时不时还小声嘀咕几句。
安老二恨得咬牙,却也没说什么,只带着老三回了家。
刚到家,老三媳妇就哭嚎着扑了过来。
“杀千刀的!杀千刀的啊!你干啥不好,非要耍钱啊?你让我怎么活?你让我和小宝杏儿怎么过日子啊!”
她哭喊着,像是想捶打安老三几下,可一看到丈夫的惨样,她又说什么都下不去手了,只能一边哭,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老天爷,我可怎么办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