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了贺真的眼睛。
贺真似乎暂时脱离了角色,而与他本人重叠了。
透过这张颓丧而又俊美的男演员的皮囊,时踪看到了那个眼神清澈干净的少年人正探究般地看着自己,像是在揣测说出这样一番话的自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贺真的眉眼间藏着不可忽视的威严,仿佛生来就坐在了审判席上。
这让时踪感到他是判官,自己却是被审判的那个魔。
又或者说,自己是魔,而他是那个需要通过诛魔而达成飞升的仙。
藏在胸口的玉佩忽然蠢蠢欲动。
时踪的心狠狠一跳,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漆黑的大殿中,幽蓝而冰凉的火光照亮了一个跪在地上的男人,也照亮了一个坐在大殿最前方的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身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他手执长鞭,朝跪着的男人高高扬起,冷声道:“满口狡辩之词,我看你简直无药可救!”
“唰”地一声,那是长鞭抽过来时发出的锐响。
长鞭威力强劲,一鞭之下,几乎能让人魂灵分崩离析、痛入骨髓。
跪着的那个男人却是下意识挺直了背脊。
时踪也下意识挺直了背脊。
然而幻象已在这一刻消失,他的眼前还是副本里热闹的宴会厅。
幻象里的那记鞭子根本没有打在他身上。
可他从脊椎到脖颈都泛起了一股寒意,几乎连骨血都冷了。
就好像刚才那幕幻象曾是他的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