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她是想对自己的儿子道歉。

明月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变得残忍起来。

他盯着封城的脸,以不容她回避的方式开口问出一句:“可你知道,当年制造火灾案的人是谁吗?”

封城当然没有力气回答。

于是明月冷漠地开口:“就是你的儿子李广。

“当年老爷子为什么会咬定这件事是仇家所为?

“因为他排除了其余所有可能。

“火灾前的那几天,谁可能去码头那里拿过货物,谁可能接触到含磷物、高瓦数灯,谁可能进过钢琴厅更换灯、放置含磷物……

“他一定全都排查过了。可他没有找到凶手。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确实死在了火灾里。

“凶手能想到这种可怕的杀人手法,他精于算计、手段狠辣……他应该是一个深谋远虑的、甚至有化学背景的、年纪稍大的成年人。

“他布这么大一个局,歹毒至极、阴狠至极,但又确实精明至极。这样精明的他,怎么会让自己死在火里?

“老爷子唯一忽视的一个逻辑是——

“凶手也很有可能只是通过某些方法,恰好知道了这么一个放火方式,于是加以了模仿而已,但他完全没料到这么做的后果。

“他不知道木质结构的、缺乏安全通道指示的钢琴厅,会在海风的吹拂下,造成足以将他自己都摧毁的大火。

“甚至最初,他可能连时听潮都不想杀。

“他只是想制造一场火,破坏钢琴会,阻止他心爱的女孩对时听潮告白,仅此而已。

“这是老爷子万万想不到的动机。

“他只能把事情推到他那残忍的、无所不能的、在大城市犯下不计其数的罪行,却能一次又一次让警方都束手无政策的仇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