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日,箫声停了,船舱里传出歌声。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越千江在唱歌,渡过这条河,距离蛩山就只剩下十几里路了,所爱之人明明近在眼前,他却罕见地生出一股离愁别绪。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
歌声戛然而止。
心悦君兮,君已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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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甫一上岸,乌篷船便散了架。
一条条木板随水漂远。
“血腥气。”越千江说了一声。
周不渡抬头,远远望见两个穿黑衣、戴斗笠的人并肩而立,突兀地站在分岔路的路口。
走近了看,原来是两个老熟人。
金雪瑕仍是那样苍白,穿着漆黑窄身武士袍,束腕绑腿,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像被黑布包裹的一抔雪。他在左手手腕上缠了一条白色珠串,大约是用砗磲做的,从珠子的数量上看,既非佛珠亦非念珠。他低眉垂目,手捻珠串,神情很是平静,身上的血腥气却也是真的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