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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出即便是在三代时期,同样也是追求功利的,说:“禹无功,何以成六府?乾无利,何以具四德?”

而三代之前无利欲的说法,是孔子美化过的,不是历史事实。

最后这句,沈弈没有说出口,他清楚在渭朝这种言论,还太过惊世骇俗了。

因为刚才的失态,李左右没有就这这个话头往下说,他清咳一声,掰回到之前的重心,道:“那依沈解元所说,当下边境之患该如何解决?”

知道他认怂,沈弈没有步步紧逼,微微颔首:“先以霸道降伏,再用王道驯服。”

“如何做?”夏尚忠好奇地问。

“亡其国,先亡其史。蛮夷没有历史,直接大军开路,伏其族。接着打散他们,派遣至中原贫穷之地耕种,与当地通婚,生子嗣。并教与他们识字,习中原之礼。年复一年,蛮夷可能还记得自己是蛮夷,可他们后代不会,心甘情愿为我渭人劳作。”

台上,声乐俱止,见沈弈通身正气,说出的话细思起来,却是那般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民族在他的口中竟能悄无声息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李经魁为何不言,是我说的不好吗?”沈弈疑惑道。

“沈解元所言,甚妙”

李左右咽了口唾沫。

眼见辩论像脱缰的野马,愈行愈远时,祁承平出言制止:“三位学子所言互有所长,不过今日点到为止,席上之论不过闲谈,当不成真,来日再谈吧!”

“是,大人。”三者拱手行礼,退回坐席上。

王霸之辩虽告一段落,可众人心中各有心思,思考着其中的可行性。

连祁承平心中也寻思着把今日士子的言论写封奏折承上前,也好探一探上头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