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木轮从积雪上滚过的声响随风飘来,伺候在皇帝寝殿外的王忠循声望去,笑着走下台阶相迎:“王爷您总算是来了,陛下念叨了您半日。”

陆时渊着一身绿衣,坐在轮椅上背脊挺直,就如长在雪地里的青松。

“有劳。”陆时渊对其点头示意,王忠笑得谄媚,推着陆时渊的轮椅上了一旁的小坡。

为方便摄政王,宫内大多石阶旁都砌有方便轮椅走动的斜坡,可见皇帝对这幼弟的重视。

“今日都有谁来看过陛下?”陆时渊语气平淡,但并不难察觉他对皇帝的担忧之情。这两日有要务处理,他连进宫请安的功夫都没有,今日才闲下来,就被皇帝急召进宫。

“皇后娘娘与太后都来瞧过,除此之外,还有三位皇子。”王忠言语间变了神色。

“呵,看来大皇子与三皇子做了什么,惹得陛下气恼。”陆时渊眸光暗淡下来。

“王爷料事如神,今儿大皇子与三皇子来看望陛下,争先恐后在陛下面前表现,开始还好,后头当着陛下的面争执起来,把陛下气得不轻,后来四殿下来,也……”

王忠笑了笑,话里的意思陆时渊明白。

几位皇子看似关心皇帝,实则是为了自己,甚至连样子都做不好,在皇帝寝殿上蹿下跳,就差争得面红耳赤,皇帝如何不气?

两人说话的功夫,王忠就推着陆时渊进了内殿。

因在冬日,门窗不常大开通风,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气,好似连空气都是苦的。

王忠腿着陆时渊到屏风前就安静地退下,由陆时渊自己转动木轮来到病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