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如今宋家的处境,宋青虽说是个对家族毫无建树的,可他的死,对宋家而言,绝对是一重大打击。宋柏一边操心着父亲,若痛失幼弟,必使他悲痛欲绝。

听唐婉悠说到自家兄长,宋青空洞的双眸闪了闪,终于浮现出一点亮光。

孙毓秀自幼就是摔摔打打长大的,以前舞刀弄枪受伤,也没有哭过。

可这会子看到宋青仿佛只有一口气,奄奄一息支撑着的模样,眼泪不断往下掉。

船舱内的暗卫机警地观察着画舫周遭的动静,担心那些人再卷土重来。见小姐们神色凝重,有些话没说出口,宋青这伤,只怕是撑不住几个时辰。

在唐婉悠孜孜不倦地说着与宋柏有关的事情下,宋青勉强撑着精神回了几句:“母亲……对我偏心,若她回头因我责怪兄长,还请唐小姐帮兄长说话。”

他的声音细若蚊声,几乎要被潺潺水声遮盖,唐婉悠须得离得很近,才能听得清。

唐婉悠无声地掉着眼泪,视线被眼泪模糊,便只剩一片氤氲的血红色,又是血……

“你安心,撑着,我一定救你,到了码头,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去医馆,不……去相府!”

她大部分的药与药箱,都在府中的药房,那里工具更加齐全,也更加安全。

唐婉悠握着宋青的手,大脑中翁鸣不断,这是自她学医以来,头一回碰到这么重的伤。郭平从前夸她能独当一面,她还志得意满,如今看来,她能应付的,仅是微不足道的小场面。

宋青与她,甚至都算不上点头之交,却是为了救她而受此重伤,她脑子里,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