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确定?”墨景耀饶有兴致地吊了眼角,“这些罪名加起来可是不浅,倘若你真应下来这些……朕便是当场判你个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陛下,这些本就是老奴所为,有什么确定不确定之说?”祝管事惨笑一声,再度叩了首,“老奴但凭陛下处置。”

“祝管事,不是朕不愿信你。”云璟帝闲闲一理衣袖,“只是你区区一介侯府管事,哪来这么大的神通,能做成这么多事?”

“回陛下,老奴自十一岁起便被卖进了侯府,至今已有五十年了。”祝管事的语速不急不缓。

他说着,一面抬首深深地望了眼站在殿中一侧的安平侯,混浊的老眼中,带着些旁人不懂的决然。

自侯府来乾阳殿的路上,他已然想好了全部说辞,而今只待这套言辞脱口,便能解了侯爷眼下之困。

只是他,大抵是再没命伺候侯爷和小少爷了。

“侯爷待下极好,月钱较旁人府中,高出不知凡几,老奴在侯府做了五十年的下人,也算是薄有身家,且承蒙侯爷信任,得了家姓,管理府中杂务,亦多有机会,能与大人们接触。”

“数年前,曾有一赶考书生寻上老奴,赠予老奴数千两白银,并希望老奴能将他的公卷呈递给侯爷,以求侯府庇佑。”

“老奴见他态度颇为诚恳,便帮了他一把,事成后他又赠予老奴银钱若干,老奴见其间有利可图,不由动了歪念。”

“老奴仗着薄有身家,便打着侯府的名号,先行打通了晁大人处的关窍,继而再向八方举子们收要银钱。”

“收来的银钱,老奴留下一半,其余则作为‘报酬’,再送予晁大人。”祝管事语调微顿,缓了口气,“如此一番下来,老奴也能多存个白银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