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那常年习武的青年一双长腿迈得飞快,足下也似隐隐用上了轻功,她刚想挪步小跑上前,那人的身影已然彻底消失不见。
……啧。
少女挑着眉头轻啧一声,眼中霎时蒙上了数层阴云,她确乎不喜读书习字,也从未料到临了了白景真会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
那篇“郑伯克段于鄢”她通读了两遍后便再未细看,能记得文章大概讲了个什么东西就已经不错了,哪里又能有什么感想?
是以,他问她的那个问题,她是当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元灵芷缓缓蜷了五指,细长的指甲在掌心留下道道泛红的印痕,当时她脑袋里晃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干脆都杀了算了”,也险些一个不慎,真将这话脱了口。
但她回过头来转念一想,想到她眼下的年纪,和面前之人的身份——她记得自己从前听宫人们说过,男人大多喜欢心思纯善些的姑娘——这才将那涌的嘴边的话,生生吞回了喉咙,改答了那句“不孝”。
结果,现在看……她好像又答错了嘛。
真难办。
少女盯着青年离去的方向扯了扯嘴皮,一面抚掌唤来两名宫人,闻声赶来的小宫女垂着脑袋战战兢兢:“殿下,您有何吩咐?”
“没事。”元灵芷面上的笑意轻松如旧,她漫不经心地扯掉发间的那两根碧玺步摇,随手将之扔到了地上,“只是先生好似不喜欢玫粉色碧玺。”
“那你便去找个地方,把这两根簪子烧了吧。”
少女笑靥如花,小宫女却被她那话吓得差点当场跌跪在了地,她颤着身子喏喏应声,忙不迭矮身下去拾起簪子,继而逃也似的快步出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