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没有对她的问话有所惊讶,她沉思了一会儿才轻声的回了一声,“应该是有的吧。”
“这些年,我未曾再见过他,即便他来到了陈留之外。”
“我心中若单纯将他视作友人,为何不能见?”
“之所以不去见他,是因他在我心中到底是不同的。”
她说着,眼底逐渐泛起几许苦涩来,“其实我该是见一见他的。”
“我没去见,才让他明白我心中是有他的,才会守着这一份心意,在外面一飘便是二十余年,为我走遍天下,画遍天下。”
“我要是去见了,便意味着纯然拿他当知交友人待,他也许自那时起就会逐渐死了心。”
“而后回到兰溪,娶妻生子,过他安闲写意的一生。”
“他如今不过四十有四,还未到知天命之年,已是要……”
王竹有些说不下去了,她神色依旧从容,不见哀戚之色,眸底却布满了悲意。
“是我误了他一生。”
“你们大抵不知,他在丹青与书法上都是极好极有天分的。”
“要是他一心寄情山水,醉心于写写画画的话,这些年下来,早已能成书法大家了。”
她垂下眼去,左手摩挲着右手腕上的青玉镯,“我对不住他。”
谢凤仪眼底湿热,她上前拥住了王竹,一开口已哽咽,“娘,对不起,我留不住小叔的命。”
“这与你有何干系,你道歉做什么。”王竹轻轻回拥住女儿,“阿欢莫哭,娘都没有哭呢。”
谢凤仪还是很悲伤,缓了好一会才想起过来的目的,“娘,你信人有来世吗?”
“信的。”王竹这么一会儿,已经将情绪收拾好了,“娘见过的道家手段,并不比你少太多。”
“正一道的镜非子说,可以为小叔落下魂印,为你们结一个来生缘分,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