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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是一株草,草籽卡在大石的缝隙里,顽强地活着。

自到太宰这里后,那些感觉消散了大半,终于无人逼迫他活下去,也没有限定生存的方式,这让津岛修治难得松口气,但现在,他似乎与成年人感同身受似的,不管怎样,对方身后深不见底的黑暗把他一起拉进了漩涡之中。

理智告诉他自己不应该那么做,情感上却有些不听使唤,津岛修治听见自己问:“她是怎样的人。”

“你有兴趣吗?”成年人又换了个动作,他用手指头绕略长的蓬松额头发,这无疑是女性才会有的举止,他做出来却没什么不适宜的:“我想想看,是那种西洋背景下长大的华族小姐吧,优雅、美丽、像具玩偶,同时……”

“不像人类。”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人类,因此被她亲自孕育出来的我,也被从人格上否定了。”

“你知道她死的时候跟我说什么吗?”

[……]

在经历了良久的沉默之后,津岛修治提问:“什么?”

“她用十分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是个可怜的孩子。”

‘你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修治君。’寂小姐倒在血泊中,她的脸是那么清晰,即使过去十几年,午夜梦回时还历历在目,她眼中毫无对死亡的恐惧,以至于在那一刻都十分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