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压下心绪,歪头对上John的目光。哦,那些笔记,他最后的杰作:“你想让他们认出来?”他说。逆向的,而在科学家眼里它们是正向的,他可不想让他们轻易破解出来。

“那上面都写着什么?”

他伸手抚上John手腕处的淤痕,轻轻磨搓。他知道如果John坚持他就一定会读给他听,但之后就不单只是字面上的问题了。

“那是个引用。”他回答:“多多少少吧。”

“告诉我。”

他闭上眼,翻身陷入床垫。

“我是狼。”他轻柔地说:“难道狼没有眼睛吗?难道狼没有五官四肢,没有知觉,没有感情,没有血气吗?他不是吃着同样的食物,同样的武器可以伤害他,同样的医药可以疗治他,冬天同样会冷,夏天同样会热,就像人一样吗?你们要是用刀剑刺我们,我们不是也会出血的吗?你们要是搔我们的痒,我们不是也会笑起来的吗?你们要是用毒药谋害我们,我们不是也会死的吗?那么要是你们欺侮了我们,我们难道不会…复仇吗?”

说完他静止不动,任由John的手抚慰般地划过他的胸膛,一时间寂寞无声。

“威尼斯商人。”最后,John轻轻说道。

“是的。”

他们依偎在一块,安静而舒适,处在一种没有打盹也并不完全清醒的状态里。接着,John的另一个问题同样突然地令他毫无准备。

“你是谁?”John单刀直入。

狼,他立刻想到。

他没有回答。

第二天上午,他们将他带离牢房。这事早已预料,所以他并没费心去做什么抵抗。

他们给他做了全身检查,以寸为单位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但并未发现任何明显变化。他们在他的生殖器上投亅注了过多时间,尝试让他勃起却毫无进展。他们不明白,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激发他的欲望,让他甘愿屈从本能。

他们让他在跑步机上跑步,接着骑车。他像往常一样忍受它,却在那些人打算伸手碰触他时畏缩避退。他们让他洗澡剃须,想到前一天John也在此梳洗清理,他的心情便舒坦不少。科学家的所作所为让即将到来的告别变得简单而程式化,何况他们并不需要经历很太多告别的场面。再过三个晚上,一切都将结束,以这样或那样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