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梅丽呢?她是我的妻子,虽然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仍然总是想着福尔摩斯,但是,毕竟我娶了她。我爱她——我爱她吗?
我看了福尔摩斯一眼,和福尔摩斯坐在一起时总是心安理得。我继续琢磨,我是怎么和梅丽结婚的。我与她相识于肖尔托上校的案子,我给那个小故事取了名字叫《四签名》。那的确是一个灰暗,跌宕的事件,福尔摩斯从开始的自信满满到后来遇到瓶颈。我微笑了。与福尔摩斯在一起的每一个点滴瞬间总能让我勾起嘴角。我记得他是怎么拉着小提琴曲子助我入眠,他急躁的时候来回踱步,反复想着哪里错了,哪里错了?我记得哈德森太太小心翼翼地问他什么时候晚饭,他不耐烦地说“明天晚上八点”!明天晚上八点,但天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记得琼斯谦虚地来找他请教,以及后来福尔摩斯装扮成老头“拜访”我们。
我想到了我和福尔摩斯一起大笑,一起埋伏,一起追逐在伦敦的大街小巷里。
那些都是属于我和福尔摩斯的记忆,而自从我结婚以后,我们似乎就只剩下了这些记忆。
那么——我到底爱不爱梅丽呢?我皱起眉,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我没有再接下去想了,我和福尔摩斯回到了贝克街。福尔摩斯还是那样精力充沛,我可以想象接下来好几天他都不会睡觉。他从马车上下来,这时站在我们寓所门前的一个男孩迎上来。他穿着满是补丁的破棉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双小手冻得通红。我想他大约是贝克街非正规小队的一员。
“您终于回来啦,福尔摩斯先生!”男孩说,他上下看了看我,认出了我,“华生大夫!您是华生大夫吧!”
我只来得及点了点头,那孩子开心地接下去说:“您是搬回来了吗?那太好了!没有您实在——”
“汉斯。”福尔摩斯一本正经地打断他。
“哦,福尔摩斯先生。”叫汉斯的男孩整了整上衣,“有位先生叫我把这个给您。”
说着他递上一张纸条,福尔摩斯接过来,扫了一眼。我看见他扬了扬眉毛。
“谢谢你,汉斯。”福尔摩斯说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先令,“拿去买热牛奶吧。”
那孩子看着先令的眼睛闪闪发光。“谢谢您!”他把先令放进口袋,一路跑走了。
“华生,你累吗?我们恐怕还得出去跑一趟。”福尔摩斯询问我。
我一直跟随他,什么时候埋怨过劳累呢?
“我还有体力呢,福尔摩斯!”我回答他,“你以为结婚以后我的精力就不如从前了吗?”
福尔摩斯眼神稍微暗了一些,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又转过身喊住刚准备走的马车。
“乔治!”
马车停下来,我和福尔摩斯大步赶上去。我们上了车以后,听见福尔摩斯说:“去蓓尔美尔街,乔治!”
“我们去拜访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