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咬了咬嘴唇,却没有给出答案。

“我就知道!”探长一拍笔记本,“我派出的警员从车站开始跟踪你,一直到这个地方。同时,我也派了人去排查下诺伍德每一家旅店,一家都没有放过!福尔摩斯先生,”雷斯垂德朝福尔摩斯得意地扬起眉毛,“你猜怎么着?没有一家旅店的登记簿上有‘约翰.麦克法兰’这个名字!一个没有!”

福尔摩斯的眼神严峻起来。麦克法兰的脸上毫无血色。

“如此,请问麦克法兰先生,你昨晚住在哪儿了?”

年轻人求救似的望了福尔摩斯一眼,福尔摩斯恢复了无表情的状态。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所说的——”

“但是你却无法说出住处?麦克法兰先生,你还是跟陪审团说清楚吧。好啦,我想马车已经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了。”

麦克法兰站起来,回头朝我和福尔摩斯——也许只有福尔摩斯——祈求地望了一眼,然后随着两名警员下楼去了。

雷斯垂德手里拍打着笔记本看着我们。

“这个案子已经很明显了,福尔摩斯,我觉得没必要劳驾你。”

“你能把奥德科给麦克法兰的遗嘱草稿给我看看吗,劳驾?”

雷斯垂德不耐烦地皱起眉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泛蓝的纸递给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一页一页地翻看,显得很感兴趣。

“这份遗嘱很有意思,你看呢,华生?”

我凑到他身边。

“前面几行和中间几句尚能辨认,其他都太潦草,有的地方我根本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我瞥了一眼纸张下面福尔摩斯的脖子,抬起头,雷斯垂德正挤着眉毛。

“你到底想说什么,福尔摩斯?”

“很显然,这是在火车上写的。清楚的部分说明火车靠站,不清楚的部分说明火车在行驶,你无法辨认的地方,华生,那时火车正经过道岔。这是在一条郊区铁路线上写出来的,因为在别的地方不可能接二连三地碰到道岔,瞧,”福尔摩斯伸出手指指着遗嘱上的一行字,“这趟车是快车,在诺伍德和伦敦桥之间只停了一次。”

“原来如此。”我赞叹了一句。

雷斯垂德只是笑着摇摇头。

福尔摩斯给了我一个眼神。

“这说明奥德科是在去城里的列车上写的遗嘱,一个人竟用如此马虎的方式决定遗产分配,你不觉得奇怪吗?”

“可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探长咳了一声,“事情太简单了,这年轻人想要继承财产,所以谋杀了委托人,然后焚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