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秋濯雪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悠闲与平静,他快步走上来与越迷津并肩而行,“不过你说得是,无论是真是假,总要面对,早总胜过晚,咱们走吧。”
见他一下子如此果断干脆,反叫越迷津有些迟疑起来:“你还好吗?”
越迷津看得出来,这名叫伏六孤的人在秋濯雪心中的分量不轻,风满楼分明也对他有意,却从不见他这般犹豫不决过。
“再是左右为难,也终要面对。”秋濯雪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越迷津的神色,见他略显不快,才收回目光来,微微笑道,“无论如何,这样自毁身体的蠢行,总要先将他打醒才是,之后再说其他。”
越迷津望着他神采飞扬的模样,不由高兴起来,心想:这个表情才适合秋濯雪。
过往与秋濯雪置气时,越迷津见着他悲伤失落的模样,心里就涌起一种扭曲而恶毒的畅快感,然而这种感觉并不长久 ,很快,它们就会瞬间如泥沼般沉重地坠在胸膛处,渗入心脏。
令越迷津想要作呕。
这也许就是恨,恨的滋味并不好受,会叫越迷津反复而长久地想起秋濯雪,有些很好,有些很坏。
他曾深刻而单纯地憎恨秋濯雪,坐在落雪的山头一连好几个时辰。
这澎湃的怒火与恨意需要时间去冷静,直到悄然寂灭成火星犹存的灰烬,等待着下次卷土重来。
后来越迷津想,也许他最憎恨的是自己,因为他本就不拥有这些东西,却无端生出渴望。
因此老天爷才会选择以最残忍的方式——在越迷津以为自己可以真正拥有什么的时候,轻易打碎这场梦境,告诫他绝不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