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北风,在废墟之上盘旋,呼鸣。
……
……
许沁回到医疗中心时,泪痕已干。
宋焰早已被送进手术室。
许沁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宣泄过后,脑子里空茫茫一片,什么情绪都没有,只剩下身体最原始的感知——累,极致的累。
她两夜一天没合眼,思绪都麻木了。
有那么一瞬间,许沁想过,如果宋焰死了,她会怎么办。
心骤然一揪一扯地疼,疼得要再度刺激出眼泪来。
她立刻抬头望天花板,狠狠眨去眼中的水雾。
不到宣告判决的那一刻,不作数,她不会去设想。
她飞速扭头看向大厅,
虚白的灯光透过塑料门照进走廊,挤满人的大厅里悄然无声。轻伤的患者,重伤者的亲人们在大厅里守候着。
已是深夜,每个人都脏兮兮的,有的人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睡着了;有的人挂念着自己的亲人,含泪望着,不肯睡去却也疲累得无力哭泣了。
妻子们等待着她们的丈夫,父母们守望着他们的子女,人群中弥漫着一股隐忍而压抑的沉默。
从医那么多年,许沁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去注意过患者与家属。
这一刻,看着惨白灯光下那一张张憔悴的脸,她突然发觉,在不经意间,她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