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魏南璋终于懂了,不仅是伤人,还是伤己,刚刚还算轻松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魏南璋干坐着,竟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忐忑。
他对颜天明所谓的恨本来就牵强得很了,现在还生出了一种对这个男人的愧疚跟忏悔来,他快要输给自己了。
“颜天明……”
还是说不出口来。
颜天明想着自己今年的岁数,看着魏南璋那张年轻的脸,想到自己每天早上在盥洗室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时的情景,即便看不出有几分老态,可是那双眼已经越变越世故,不像魏南璋这样,即使带着精明的算计,带着商人的狡诈,却也藏不住眼底那犀利的锋芒。
他是老了,但还不至于立刻就会死去吧?
颜天明只是个普通人,他也怕老,他也怕死,更多的带着那种对于年华老去的无奈的伤感。
只是魏南璋说话,他虽知道他是无心,但对这人的印象已经又跌回了谷底。
将那杯苏打水放回桌前,颜天明站起来,“以后合作的机会大概会有很多,我等着四国吞并晋初的那一天,魏南璋,即便不知道你的恨是怎样生出来的,但是我依然羡慕你——还能够这样深刻地记得一个人。”
一个几乎无关紧要的人。
颜天明转身走了,抛下魏南璋一个人坐在大大的遮阳伞下面,那孤独的年轻男人捧着苏打水,神情很复杂。
颜天明是真的深有感触,他已经快记不得了,他还没老,男人四十一枝花,他一直打趣说自己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但是谁能够保证这朵花一定会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