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海洋环顾四周,土坯墙上贴着医用宣传画,旁边挂一件蓑衣,一只斗笠,拐杖靠在角落里;屋里家具不多,书却一摞一摞的,小矮凳上有只很旧的收音机,几百封信被随意地堆在桌角,信封上用的工工整整楷体写着:「云南省云县,红星公社,程静钧收。」
医生指着书解释:「文革时县里中学烧书,我抢了一些回来。」
他把收音机抱在怀里,微微一笑说:「父亲的遗物。」
夏明若终于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不回去?」
七六、七七年,知青已经开始陆续回槭。到了七八年,某省再次出现了迫害知青致死的惨剧,导致大规模的知青卧轨与千里赴告血状,终于促使全国知青回城统筹就业政策的出台。
如今七九年都过去了一半,莫非这个赤脚医生还没有收到回城通知?
「因为我不是知青,」医生笑了:「我是逃出来的。」
他站起来。高声招呼说:「岭老先生!你怎么来了!」
马锅头远远应了一声,带着笑意走来,手里拿着占卜用的羊骨、草秆,还有……鸡蛋?
第七章
马锅头步履闲散,医生站起来让座,马锅头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吃你的。
他踱到床前去看豹子,豹子直挺挺地躺着,听见声音便睁开一缝眼,见到是他。吓得立刻闭上。
老头挺狡猾地笑笑,搬张小凳守在床头,却看到里床破毯子里像是有东西在动,他便仰手去揭,一揭不要紧,夏明若悲从来。
「老黄!!」他连饭碗都扔了:「你怎么跑到别的男人床上去了?!」
老黄抓肝挠心辩解说:「喵喵喵!喵喵喵!」
夏明若扶着头说:「你別说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我留不住你……」